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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想着,若我哪一日去了,就葬在这座山中,也算是陪着父皇了。”商青鲤感叹道,她说完便撂起衣衫下摆,跪在了地上,叩头道:“父皇,母后,不孝女来看你们了。”想了想,她又道:“如今世上再无西临,我也不是太女了,不如我唤你们一声爹娘吧。”
江温酒在她身旁跪下,往日里眉眼间的风流神·韵转瞬无踪,他神情肃穆,凤眸凝视着崖壁的方向,沉默着叩了三个头。
商青鲤口中喃喃唤了几声“爹娘”,却也没再说旁的什么。江温酒叩完头便伸手想要将她扶起来,伸出去的手堪堪握住商青鲤的手腕,商青鲤已反手抓住了他的手。
江温酒一愣。
商青鲤仰头对他笑了一下,牵着他转了个身,背对崖壁,又叩下三个头。
江温酒不解其意,但仍跟着她一起叩头。
等他叩完,商青鲤忽地转身与他面对面,道:“父母与天地既已拜了,等你我对拜过,这礼就算成了。”
江温酒先是怔住,继而笑吟吟与她对视了眼。
他凤眸里印出她的身影,眸中有细碎萤光掠过,温柔盛满了他的眸子。他唇边上扬的弧度,愉悦而情深。
“那么。”他开口,声音里是掩不住的笑意,道:“夫妻对拜。”
商青鲤扬眉笑道:“好。”
两人面对面,缓缓俯身叩首。
一叩首。
二叩首。
三叩首。
三拜之后,两个人谁也没有马上起身,跪在地上对视许久,江温酒伸手把商青鲤揽入怀中,商青鲤将头搁在他的肩上,两人静静相拥。
良久,江温酒放开搂在她腰间的手,牵着她转身面对崖壁,他对着崖壁再次叩了一个头,转头对商青鲤笑道:“铮铮,百岁后你若想要葬在这里,莫要忘了带上我。”
他如画眉目映入眼底,又被镌刻在心头,商青鲤重重点头,应道:“好。”
见她应的如此利落,江温酒牵着她一并起身,道:“你答应了,便要做到。”
商青鲤抖了抖衣衫下摆的灰,直视他的眸子,郑重道:“承君此诺,必守一生。”
得卿一诺,于愿足矣。
江温酒在心中暗道。
眼看日头快要落山,两人不打算在山中多做停留,抖干净了衣服下摆沾染上的尘土便要下山,临走时发现一直跟在身后的酱油不知钻到何处去了,只得扬声唤了两嗓子。
听到呼唤声的酱油从一侧斜坡上的密林里探出身子,嘴里衔着只仍在“咕咕”叫的山鸡,从斜坡上纵身跳到商青鲤脚边。
山狸本就喜欢食肉,成年山狸鸡鸭兔等都能捕杀。商青鲤在遇到酱油后,特意查过关于山狸的资料,知它习性。但她向来不准酱油吃生肉,尤其是活鸡等,怕酱油养成惯性后会去逮别人家喂养的家禽。
此时见酱油捕了只山鸡,却并未马上啃食,知它已习惯了吃熟肉,心中满意,便俯下身摸了摸酱油的脑袋,道:“下山后把它烤了给你吃。”
酱油甩了下尾巴。
两人一猫顺着山道走到山脚下,又顺着山脚的官道走出一段距离,商青鲤才站在林边吹了声口哨。不一会儿,惊蛰和霜降就从林子里跑了出来。
傍晚时分,商青鲤和江温酒纵马回到了出云城。
先在城中找了家客栈安顿好了行李马匹,又吩咐小二把山鸡拔毛去内脏烤熟送到房间,等商青鲤把酱油喂饱,江温酒提出要夜游出云城。
锁上房门出客栈时,正值华灯初上。
江温酒似是有心想要弥补七夕那日没能陪商青鲤一起看花灯的遗憾,去扎灯笼的店里买了只漂亮的花灯提在手里,牵着商青鲤走过长长的街道。
听商青鲤说起城中有河,又兴致勃勃买了很多盏河灯一起去河边放。
放河灯的时候河上拱桥上有行人往来,见他二人蹲在河边放灯,不由驻足观看。江温酒用火折子把荷花一样的河灯一盏盏点燃,商青鲤捧着灯将它们放到河中,看着它们顺着河水慢慢远去。
对视一眼,彼此都弯了唇。
放完河灯后见离宵禁还早,两人又寻了家酒楼用了晚膳,临走时还买了两坛酒楼里卖的青梅酒。
见着有金银首饰的店铺,江温酒也会牵着商青鲤进去看两眼,见她委实对这些提不起来兴趣,也只好作罢。
两人就像是这世上千千万万对普通的有情人一样,一起放河灯许愿,一起用膳,一起手牵着手走过出云城中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