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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青鲤不动声色,静静听宫弦说。
“一个半月以前,银筝阁来了个人,他带着机关墓的消息见了师尊……还说……说他手上有同心蛊,只要师尊肯出头将机关墓的消息在江湖上散出去,就给师尊同心蛊……这件事我也有参与,师尊和我身上都被他下了蛊……只是……只是我没想过会死这么多人。”宫弦断断续续道:“是我和师尊为了一己私欲毁了银筝阁……”
同心蛊。
取永结同心之意,传言中施蛊之人先将母蛊下到自己身上,把子蛊下到喜欢的人身上,一旦那人中了蛊,就会死心塌地爱上施蛊之人,从此两体一命,同生同死。
商青鲤叹道:“这也不怨你,你们只是放出了消息,又没有逼着任何人进墓。”
“话虽如此。”宫弦道:“若非我们答应了替那人放出消息,银筝阁也不会有今日。”
商青鲤哑然。
沉默了一会儿,她看着宫弦,道:“何苦?”
“苦?”宫弦捧着茶杯的手一抖,扯出笑道:“商姑娘,求所不得才是真的苦。”
“啪。”长孙冥衣落下一颗棋子。
商青鲤语塞,顿了顿道:“这些话你大可不必同我说。”
“呵。”宫弦笑了一声,起身道:“我今夜来,只是想借此事提醒商姑娘一句,日后…万事小心。”
“我?”商青鲤挑眉。
“那人…似乎对你挺感兴趣。”宫弦道:“出发去金陵的前一天夜里,他找上门来,让师尊下令保护好你。他说……你要是死在墓里,那个疯子的戏就唱不下去了。所以那天我会和师叔一起进墓……师叔她们为了天杀,而我,目的只有一个,保护你。没想到,最后我竟被你救了。向你说这些,权当是谢你救命之恩。”
☆、四七。棋从断出生。
宫弦的话如铁锤般敲击在商青鲤心上。
她眉尖微蹙,怎么也猜不透这个让银筝阁在江湖上放出机关墓消息的人会是谁,又为什么会刻意提及她。她甚至联想到玉落溪传书之谜会不会也与这个人有关。
从她一只脚踏入长安起,总觉得背后有一只无形的大手,想揪住她,掷入未知的深渊。只是除了那日长安街头莫名其妙的一场追捕和长达数日的跟踪以外,这些时日里,一切都很正常。兼之这段日子里,她忙于奔波,四处辗转,身后的人始终不见动作,所以她很少静下心来理一理这些事。
商青鲤始终觉得,人在暗,她在明。在不知道对方是谁,有什么目的的情况下,她能做的,只有等。等对方露出尾巴,而后化被动为主动。
再问宫弦那人的样子、特征,宫弦却答不出。只说那人每次都把自己裹在连帽的斗篷里,又带了面具,声音也是有意压低了的,实在是瞧不出什么。
宫弦言罢转眸痴痴看向拈了一颗棋子在手的长孙冥衣,唤道:“长孙楼主。”
长孙冥衣稍稍侧身向她看来,神色冷淡。
宫弦扬唇一笑,这段时日她消瘦了许多,容颜苍白憔悴,但这一笑里,依旧透着昔日第一美人的风采。素白色长裙,柳眉如烟,荣曜秋菊。
她低柔中有几分沙哑的音色里带着些眷恋,道:“宫弦曾想过,若得了同心蛊,定要想着法子把它种到楼主身上。”
长孙冥衣闻之无动于衷。
宫弦道:“……长孙,我是真的喜欢你。”
这一声“长孙”,她唤的动情至极。
商青鲤和江温酒对视了一眼,默契的不吭声。
长孙冥衣静默良久,道:“我不值得。”
“呵。”宫弦自嘲似地笑了声,漂亮的眸子笼上层水雾,她道:“旁人都说五年前武林大会上我对你一见钟情,可是…可是长孙,我六岁就认识你了啊。到今天,不多不少,正好十五年。”
长孙冥衣神色微变,凛冽的眉目间第一次现出些惊诧,他似是想到了什么,迟疑道:“你是……”
“是。”宫弦接过话道:“我是冼有。”
长孙冥衣抿了下唇,起身道:“冼有,我们…出去说吧。”
宫弦强忍着没有掉下来的眼泪,在这声“冼有”里,潸然而下,她似喜似悲,转身出了门。
长孙冥衣跟在她身后,走到门口时被商青鲤唤住。
“长孙。”商青鲤不放心道:“你和她……”
“无事。”长孙冥衣道:“我会处理好。”
他掩上房门,与宫弦一道离开了。
商青鲤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