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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重日逼红的双眸,那双眸中透出的失望,痛苦,苍凉,祭月只觉得心中一沉,说不出半句话。从来没有人对她说出这么重的话,也从来没人告诉她什么是一个真正的家,什么是真正的家人。
那样的眼睛,即使是如此暴怒得看着自己,依然掩盖不住眼睛深处隐藏的悲苦。
她知道,他们是爱自己的,至少爱着这个名为重月的身体。而她是否能借着这具身体捉住眼前的亲情?她是否能毫无保留得信任这个家,信任家中的人?望着那双父爱一般沉重的眼睛,祭月几乎要冲动得忍不住答应……
眼前静静飘过一双巧笑倩兮的眸子,那明亮而美丽的笑容几乎点亮整片星空,弯弯的月牙似的眼睛,闪着说不出的狡黠和明慧……祭月捂住心口,手掌下面的心脏处传来一阵阵痛彻心扉的悲凉。那样一双动人的眼睛,此时想起却是痛苦难耐。
“放逐我吧……”祭月静静说道。
整个重家前厅就像陷入死一般的寂静一样鸦雀无声,外面吹过一阵风,数片飞花打着卷穿过门沿,飞过屋檐,朝着重家外边奠地飘然远去。
瑟瑟的风声如女子低低的呜咽,有些萧瑟。
窗外月独明,一阵风吹过,数片飞花打着卷穿过门沿,飞过屋檐,朝着皇宫外边奠地飘然远去。
一个披风披上站在窗边望月人的身上,清秀俊美的脸上落着淡淡的愁容,他转头时却对着站在自己身边的女子微微一笑。
“皇上,再过一个月就是您的成人礼了,要好好保重身子。”跟随了小皇上十多年的昭阳望着欧澈明,眼中闪着点点疼痛。
欧澈明微微侧头,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昭阳,你为何如此看着我?”
“皇上,昭阳懂你的苦……”昭阳掩嘴似是要哭出来。她虽是宫女,却是宫里一等宫女,随侍陛下十多年,谁人敢小看她?她做过公主,当过婢女,虽是一介女流,在十余年的政治斗争,皇宫的尔虞我诈下也懂了她该懂的事情。
一个月后,皇上成年。当年祭将军交给皇上的令牌必将在随后的日子里引发一系列的腥风血雨,偌大的陵城,准备了许久的多方势力,必将露出自己最锋利的利爪,试图将这块令牌握在掌中。所有的人都虎视眈眈得盯着皇上啊……
大汉百万雄师,最后将落在谁人手中?
欧澈明伸手轻轻拂去昭阳眼角的泪水,柔声道,“昭阳,别哭。祭月死的时候只怪我太小,让那些狼子野心、口蜜腹剑的人拾了便宜。害的大汉成了如今这幅模样……”
“皇上,这不是您的错!您已经做得很好了……”昭阳哭着抬起头,眼角的泪水被欧澈明接住,顺着他的手指滑落地上。
欧澈明却依旧是暖暖一笑,对着昭阳问,“昭阳,这个世界我只剩下你一个……亲人了。我思念祭月太久,久得常常产生幻觉,若有一日我走了,请你别为我难过。我只是去找在奈何桥边等了我一十年的祭月而已。”
谁稻息,谁的哭泣,化在深黑的夜里变得冰凉。
第二卷 重生盐城 038 小黑屋
重家后院有一座祖祠,祖祠也叫宗祠,坐北向南,门前有一对蹲坐的石狮子。石狮威风凛凛的獠牙在深夜里显出无比的凶狠,如同一只隐藏在黑夜中神秘莫测的手,一点一点撩拨出夜色的,宁静,以及危险。
一盏红色的灯笼孤零零得挂在屋檐下,微弱的灯火在风中飘摇不定。几只飞虫缠绕在它周围,撞上去,掉下来,再撞上去,再掉下来,锲而不舍。吱嘎吱嘎的窗户声响起,风穿堂而过,那一切似乎都很遥远。
一个婢女提着一盏红灯笼走进视野中,她的身后跟着一个闲庭若步的人。婢女领着祭月走上台阶,跨过门槛,打开祖祠最深处的那扇门。
祭月负手堂而皇之,屋内没有一丝灯火的黑暗一下子淹没祭月单薄的身影。
门徐徐在她身后关上,咔嚓一声上了锁。
屋内顿时黑的吓人,明明暗暗的投影形成一张可怖的面容,如同一个被大火毁了容颜的女子凄厉而绝望得着你,无处不在。耳边是静得让人发慌的吱呀声和断断续续的风声,窗外灯火摇曳。
祭月摸索到一块软垫,翻身坐下,重家的祖祠就是重星口中的小黑屋,这样黑得不见五指的环境的确让人恐怖,难怪重阳总是那小黑屋吓唬重星。她如此忤逆重日,自然要受到惩罚:一天两夜不吃不喝对着祖宗忏悔。
黑暗,对某些人来说很恐怖,但对另一些人来说,黑暗,是一种保护色。有的人晚上睡觉必须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