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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狂卷长风扬起尘沙迷了远望的双目,拓跋濬一脸温润地望去他的子民此去千里之外,血洒边塞大漠。
又一次,她与他同立,握起他的一腕低声问他:“就不怕有一日,我哥哥羽翼丰满,会对你不敬?”
拓跋濬笑色稍扬,反攥起她的手:“我给他一把剑,如他想杀我,就来杀。若他有了剑仍杀不了我,那便会是我永远的奴才。”
冯善伊闻言浅浅摇头,看他一眼,戏谑他道:“我哥哥手中最锋利的剑,并非你给的。”
“哦?”拓跋濬低笑,故作疑问。
“你就没有想过,我哥哥手中最锋利的那把剑是我吗?”她歪头看着他,等待他的反应。
然他没有预想中的惊讶,只是扬眉淡笑,反手将她的手戳向自己胸前:“如此,我便等着你化身为剑,予我这一击。”
“你就不怕,我叛你?”她故意试探,并随着压低了声音。
他没有应,只是以手覆她眼,换了话题,予她耳边轻道:“一个好消息,高允递折子说想上朝了。”
高允归朝,无疑是北伐军出征之后的一件大事。
龙心甚悦,散朝后拓跋濬召高允至宣政后殿,君臣切磋了几局。最后一盘棋,拓跋濬依是故意输给了这老臣,而后笑着抹开棋盘随意漫谈。至午膳时,拓跋濬欲留,高允欲退。终是拓跋濬淡然一笑,由了她,只临别时握着一手白子,微声提醒:“高大人既是回来了,便去正阳宫见见皇后。她几番惦记你。”
高允一愣,含笑恭敬请礼:“臣对娘娘,曾经冒犯了。娘娘是。。。。。。”
拓跋濬眉稍扬,淡笑着落子瞧着棋盘:“是什么?”
高允几分犹豫,两个字锁在喉间吐不出。
袖手一抬,再又抖出黑子,拓跋濬起身时靠向高允步过去,一只腕子稳稳落了他肩头,凝着他低了声息暗暗垂询:“贤后?”
高允猛一跪地,重重叩头,自想起旧时的固执,有愧更是无奈:“是臣从前浅薄了。”
拓跋濬扶他起身,依是平和而笑:“记着了,当她面的时候少夸。这女人经不住夸,再夸她则是要飘了屋顶去,朕怕拽不住她。”
高允随他笑笑,尤其觉得这般的帝王多了几分人情味。
退出宣政殿,转入正阳宫,高允稍有些拘谨,前脚迈入中门时,远远见得冯皇后正立在庭廊中逗鸟。她手里持着金钩子,玉袖轻飞,午后暖风徐徐,映出她姣好的面容,似年轻**般祥和的微笑,引人沉静。
她背对着他,他的步子却越发显沉,抬头看一眼,又垂眼低下去。不长的廊子,便走了好一刻。
冯善伊玩累了,将金丝笼子的小门打开,见那莺歌扒着金丝笼动也不动。她摇了摇,又索性抱起笼子,悉声低语道:“你走吧。外边多热闹。我要是你也想走。”
高允迟疑着,睨着她背影浑然不动。
冯善伊又将那笼门阖紧,低低一声:“别说我没给过你机会。谢谢了,晚膳又多了一道菜。”
高允方要落下去的膝僵硬,深深埋头。
冯善伊轻笑着转身,将鸟笼子递给宫人,只一眼便盯紧身后的高允,似乎知道他候了许久般幽幽道:“本宫就这么好看吗?”
可怜高允一把年纪了,从耳根红至容面,两膝直落:“娘娘是贤后。”
冯善伊正欲走开,因他这句话愣了愣,移向他身前垂首问:“皇上可嘱咐你不好夸我的。我啊,由人一夸就荡漾。”她说是戏谑,顺便淡淡看了眼高允。
高允叩了一头,挺直身子继而道:“您是为我圣明君主撑起半壁江山的贤德女子,您之胸襟气度千古少有。”他气息沉沉,不似刻意逢迎,反是傲骨凛冽。
“汉王室曾也有个女人,这番话,我想她生前是听了不少。”冯善伊温软点头,微笑着转过身,直对庭中一池春江波影瓦碧朱沉。韶华芳景,总有些看得人两目发涩。
她笑着,予他起身同自己赏景,之后的言语飘渺着:“那女人叫吕雉。你也知道,她死后,是如何由史笔痛伐。所以贤后当真不是什么好字眼。”
高允浮起苍白又深远的笑色,沉稳道:“不论身后还是生时,娘娘的名字誓必同北魏基业紧密牵连,所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娘娘只需要这样想,脚下的路便能走得坚定。”
“真正聪明的女人,不会由历史留下自己的一个字。”她吐出一言,淡笑。
遥处传来瑟瑟的琴声,竟不知出由那处宫垣,袅袅空鸣,婉转凄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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