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部分(第1/4 页)
给贺打葡萄糖针。真是杀人不见血!
贺龙和他的妻子被囚禁在一座四合院内,不许外出。当时正是七八月份,天气十分炎热,院子里断了水,只能在下雨时接一点房檐上流下来的雨水。
看守当中有一个战士,有时哼起一首关于贺龙的老歌。他们知道这个战士虽然帮不上什么忙,但起码是同情他们的。
薛明一直与贺龙在一起。在他临终前六个小时,救护车把他拉走了,他们不让她跟着去。
“我不知道医生干了些什么,”她说,“这是审讯‘四人帮’之前和审讯期间要调查的问题。”
人们知道,医院继续给贺龙注射大量葡萄糖,未用胰岛素。正式的死亡书上只字未提葡萄糖。
薛明被关押了六年,送到贵州去强制劳动,用的是假名字,没有人知道她是谁。她说,“我成了山里的神秘老太婆”。一九七一年,林彪和叶群外逃因它机失事摔死在蒙古后,周恩来把薛明接回北京。他花了不少时间才找到她。她最小的女儿黎明在陕北一所青少年劳教所关了一段时间后,与她一起流放。她的儿子鹏飞被关进了监狱。现在他是军队中一名副部长。她的大女儿贺晓明也受到监禁。晓明现在是中国人民解放军总参政治部的一名历史工作者。
谈到贺龙,肖克悲痛地说:“他是一位伟大的革命战士。是红军的创始人和缔造者之一。他不畏艰辛,骁勇善战。”
当问他这样一个英雄怎么会遭逮捕,受折磨,并被用药物害死时,他沉思良久后说:“我可以拿自己做个例子。我早年参加革命,可尽管如此,‘文化大革命’中还是挨了整,我被革职审查,送到江西去干了两年半的体力活。”
肖克说话时很平静。
“我在去农村途中,写了一首诗。”他接着说,“我喜欢写诗。”
他拿过纸和笔,写道:我自江西来,又回江西去。
昔日草鞋行,今朝飞车遽。
轻装怀马列,悠然赴“五七”。
战地黄花衰,孟冬西风急。
云山赋归欤,老骥兮伏枥。
只剩一条胳膊的解放军总政治部主任、中共政治局委员余秋里从舒适的扶手椅上一跃而起,表演他在“文革”期间怎样被红卫兵强迫“坐飞机”。
他们用膝盖顶住他的后背,迫使他弯下腰来,并把他的胳膊和断臂同时由身后向上举,就象一架即将起飞的喷气飞机。这是红卫兵的拿手好戏。
“比较起来,我的日子还算好过。”余微笑着说,“我没有放弃斗争。我过去没有什么政治权力,从来没有在白区(国民党区)工作过,从未被捕过,也从未写过回忆录。”
他们指控他是贺龙的门徒和彭德怀的支持者。他们在他的家中搜了二天,一无所获。后来毛说,余犯过错误,但一直是位好同志,可以改过。于是他的名字便上了一批二保的名单。
李先念主席认为自己在“文革”中十分幸运。他没有被“拉下马来”,虽然只差一丁点儿。他“靠了边”,同时受到周恩来和毛本人的保护( 常在别人准备开会批斗他时叫他去开会 )。一九六七年二月,李先念和包括聂荣臻、叶剑英和陈毅在内的一些将军一道参加了一个会议,会上批评了“文革”。这次会被称为“二月逆流”。与会者被戴上了“小爬虫”(而不是大龙)的帽子。李从一九六七年到一九七零年一直靠边,这使他没有倒大霉。他说后来在批邓那段时间里他又“靠边”了,这使他不必把邓小平叫成“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了。
杨成武是长征中飞夺泸定桥担任突击的第四团勇猛的政委。他在“文化革命”令入眩晕的政治斗争中跌了跤。起初他是“文革”的宠儿,取代了他的上司罗瑞卿,出任解放军代总参谋长。罗瑞卿则同杨尚昆将军一道“坐飞机”,后来从六层楼的窗户跳下(或被人推下)而致残。
杨成武青云直上、当上了党中央候补委员,但很快又成了林彪阴谋的牺牲品而入狱七年。他被指控为反对“文革”,派人去殴打毛的妻子江青。
肖华的长征组诗深受周恩来和毛泽东赞赏,但他本人却很快成了“文革”的打击对象,作为人民解放军的总政治部主任,他曾经受住了两次严峻的打击,可是第三次把他投进了监狱,一关就是七年半。他的《长征组歌》也被禁演,整他的人说,他的歌是为了颂扬者红军指挥员们而谱写的(差不多个个都是林彪的对头)。
警卫人员十分注意,不许肖华在监狱里吟唱他写的歌。“我只能在心中唱。”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