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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烧烤食物不健康!美国人什么都不懂。还是吃海鲜最好!”铃月告诫雪玳。
铃月虽说出生在北方,但是在广东长大,完全养成了广东人的饮食习惯。
各式各样的菜被堆到桌子上,大家开始一齐动手,拣的拣,洗的洗,切的切,蓓蓓则负责将每样菜所需的材料分门别类地各装进一个大盘子。忙活了一个多小时,才算把准备工作做好。然后就开始烹调。
夕燕先上阵,她做了无锡排骨、贵妃鸡,雪玳的中国菜厨意不精,倒跟查里斯学了几招西洋菜,就埋头做了一大盆蔬菜沙拉,和一小盆水果沙拉。
“啧啧!看起来很美!”铃月大惊小怪地夸赞道。雪玳听了正待开心,铃月冷不防接着说:“就不知道吃起来如何。”惹得雪玳”哼!”了一声,不再去理睬她。
然后轮到铃月出马了。炉子上已经煲上了苦瓜煲龙骨汤,里面有黄豆、瑶柱、苦瓜、龙骨什么的,已经在突突的冒着蒸汽。雪玳好奇地揭开盖子,皱着眉头问:
“哇,这汤是苦瓜做的啊,会不会很苦呀?”
铃月又好气又好笑:“凉瓜当然有点儿苦啦,不过特别清火,这段时间大家都忙,着急上火的,更需要多吃凉瓜,实在不爱吃,就把它当药喝吧。”
“我最不爱喝药啦!大过年的,我不要喝药。”见到铃月认真的样子,蓓蓓故意拿铃月开心。
“啊,你们内地人,就是不懂得养生之道。”铃月还真的急了。
众人哈哈笑将起来,铃月才知道原来她们是逗她开心。
她也学雪玳连连哼哼几声后,就又开始兴致勃勃地做清蒸鲈鱼,等到大功告成,大家高兴地围坐在圆桌前开始吃“年夜饭”。
“呵呵,这个年夜饭名不副实,是不是太早了点,天还大亮着哪,才下午两点。” 雪玳边吃边说。
”还不是因为夕燕没空,她们要趁拉瑞午睡的时候才能出来,晚上她们得赶回去的。” 铃月回道。
“拉瑞以前养成的习惯,就是白天睡觉,晚上精神抖擞地去赌场玩,现在出不去了,要是晚上家里没人,他可就难受了。”夕燕无可奈何地解释。
圣诞节一过,那个寄住的美国人就退了租,所以,她们一出来,家里就只剩拉瑞一人了。
“真是麻烦,还是一个人的日子自由,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铃月说完,看看大家,没人回应,只好吐吐舌头,噤了声。
过了一会儿,雪玳问铃月:
“南茜怎么还没有回来?她已经走了一个月了吧?”
“呃……她很好,正在做环球旅行,经常打电话来告诉我沿途的见闻,兴奋得很呢!多么浪漫的蜜月旅行啊!”铃月故作洒脱地对她们撒了个谎。
其实一提到南茜,铃月的心里就隐隐作痛。转眼之间,南茜已经走了一个多月了,一直音信全无。铃月的手机基本上都是二十四小时开机,家里的电话号码,想必她也不会忘记,为何这么长的时间过去了,却连一个电话也没有?不会是人一旦富贵,就想躲避贫贱朋友吧?
但铃月又觉得,南茜不是那样的人啊!如果人有了钱以后,非得失去旧日朋友,那铃月情愿永远不要有钱。
钱难道真的那么Powerful (强大),可以完完全全地改变一个人吗?钱难道比友情更能给人带来快乐吗?莫非在南茜心目中,根本就没把铃月当做自己的好朋友?只不过是一个室友而已?或者是怕自己向她借钱?铃月可从来不是那种贪图钱财的势利小人,南茜又不是不知道她的个性。
铃月强行控制自己别去想了。她觉得,越想下去越世俗,她实在不愿意她心目中与南茜之间纯洁的友谊,被这些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丑陋想法所玷污。
但是,残酷的现实,却又不容置疑地摆在眼前,她甚至连自己也说服不了。
此时此刻,她忽然意识到,陈峰离开自己,其实还不是因为钱,还不是因为怕自己输光了钱。“钱、钱、钱”,这个字眼在她眼里忽然变得张牙舞爪,丑陋不堪,令她痛恨。
她心里忽然难过极了,她感到委屈,感到自己被冷漠地抛弃了,究竟是被爱人朋友抛弃,还是被这个金钱社会抛弃,她不知道。她弄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真心,从来也换不来另一份真心的相待,她的泪水忍不住涌了出来。
“铃月,你怎么了?你……哭了?”夕燕担忧地望着铃月。
“没、没什么,我只是替南茜高兴。她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幸福。”铃月掩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