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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去年的这个时候,WYNN酒店开张前夕,维加斯所有赌场的员工进行了一次浩浩荡荡的大流动。出类拔萃的发牌员纷纷去了顶级赌场,一般的发牌员则有机会进入大赌场,小赌场发牌员则顺理成章跳到中型赌场,层层升级。铃月如果那时候试着换工作,应该不难,可是,她太喜欢幸运女神这家小赌场了,加之打两份工,收入不错,也没有时间精力去找工作。到了如今,各家赌场的员工状况已经稳定,也就没有多少空缺提供,铃月也是无可奈何。自己虽然十分刻苦地把能学会的赌戏都学会了,但是在赌城,却实在是没有一点“关系”可攀,那些掌握权力的经理们她也一个也不认识。
找不着工作,铃月不得不开始为生活担忧了。上周付清房租四百五十块后,铃月的全部财产只剩下八百块钱。这八百块钱,精打细算地用,也不知道能维持多久,随之而来的还有许多账单要付,水电费、电话费、Cable电视、上网费、汽车保险等等,汽油每星期加一次差不多就要50块钱,这段时间可千万不能生病,不然,就算有医疗保险,新年伊始,第一次看医生,也要缴一百块钱呢。
铃月捏了捏攥在手里的40块钱,望着超市海鲜部那在鱼缸里拥挤成一团的龙虾们,不禁遗憾地吞了吞口水。乖乖!十四块九一磅!望着挂在缸前的价格标签,铃月吓了一跳,记得几个月前,还只是九块多一磅,看来是新年快到,什么东西都涨价了。
铃月的脑海里忽然浮现出那个下午跟南茜一起“杀龙虾”的情景。不由得心生感慨。为什么人生中凡是美好的都必成为回忆?人生真是充满了太多的变数,转瞬间,已经物换星移,物是人非。铃月心里有种隐隐的预感,南茜肯定是不会再回来了,她们两人相依相伴的日子,她们曾经那么深厚的友情,只能让它在记忆中慢慢沉淀,到最后,变得冷漠而坚硬。想到此,铃月心里不由得泛起了一阵阵的酸楚。
她转身离开了那些诱惑她的龙虾,去买了些肉馅和芹菜,还有饺子皮,决定回家给自己包一顿饺子。
这些天实在太累了,也该放松放松了,找工作的事以后再想吧。她这么安慰自己。其实她还有一个理由,那就是,明天是她的三十一岁生日。
三十一年前的这天,铃月出生在白雪飘飘的北国。那时候,在部队工作的铃月父亲正在东北吉林军区外调,铃月母亲作为随军家属与父亲同去了吉林。铃月出生那天,父亲刚好去外县出差,深更半夜,铃月的母亲阵痛发作,找不到人帮忙,只好独自支撑着去离家半里路的医务室。
那晚,雪花漫天飞舞,母亲在快到医院门口时不慎跌倒,铃月就呱呱坠地了。据铃月的母亲说,她跌倒以后,值班的小姑娘听见响动推门出来,挂在医务室门上的一串风铃,就发出叮叮当当的清脆铃声。当时,映入母亲眼帘并让她感到惊异的,是那飘浮在点点雪花背景中的一轮明月。
这就是为什么,铃月的名字叫“铃月”。铃月从小就一直害怕寒冷,是否因为在寒冷的落雪冬日降生的缘故呢?
“唉!”以前何曾会想得到,自己的三十一岁生日竟会是处在如此窘迫的境地。
付完款,铃月朝自己的车子走去,路上她一直在想,要不要给凯打个电话,问他有没有时间来陪她吃饺子。
自从去瑞欧酒店的那个夜晚之后,铃月就发觉,自己心里的的确确有了凯的影子。凯是除了陈峰以外,第一个让她有了爱恋感觉的男人。她想凯也是喜欢她的,如若不然,他为什么会数次激烈地亲吻她呢?!
想到被凯吻的那种感觉,铃月猛地感到一阵眩晕,不禁停下脚步,闭上眼睛做了个深呼吸。很快,她又睁开眼睛,低下头望着脚下的路面。
可是,她问自己,为什么总共三次的会面,凯都只是将她送回公寓,在门口跟她道别,连门都没进就离开了呢?
要说,这里可是美国,就算是在中国,也未必有那么保守,不至于不敢走进单身女子的公寓里坐坐吧?
还记得上个星期的一天,凯陪她去一家赌场填申请,然后两个人又去吃泰国菜。铃月最喜欢吃泰国菜了,他们点了咖哩鸡、牛肉蔬菜沙拉、辣海鲜煲,阴功汤,心满意足吃完后,外面已经是夕阳西下的黄昏时分。两个人都意犹未尽,不舍得分开,凯便带她去思醉普大街的露天咖啡馆喝咖啡。
他们从晚霞初升一直坐到群星闪烁,有时候两人停止笑谈,安静下来,欣赏思醉普大街上来来往往的车子和行人,铃月不经意间转回头,就看见凯那双凝望着自己的眼睛,袒露出他对自己的爱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