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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
“不舒服?”
“……不是。”
我看着他没有表情的脸:“今天去过墓地……明天的话,怎样都可以。”
“怎样都可以?”
他微扬语气重复我的话,摁熄了烟,用左手抚摸我的脖子上浅浅的伤口。
“钱是哪里来的?”
我已经习惯他带着上帝式嘲讽的明知故问:“以前你每次给我的钱,还有生活费的结余。”
“那可不多啊,”他淡淡地说,手指插入我的头发里,“你手头应该没剩下什么了。”
“足够我活到明天晚上。”
我仰起头躲过他的手,去扳车门把手。
烟刺的眼睛疼而疲惫,我有些没耐心,继续扮演他顺从的狗。
门锁了。
“下车也可以,交易终止。”
他打开了车门锁,我握着把手。
也没有僵持太久,形势很明朗。
我偃旗息鼓,系上安全带,缩进座位里。
很疲倦。
上一晚没睡好,我竟然在满车的烟雾缭绕里睡过去了。
我做了梦,梦中见到了自己的葬礼。
我的身体躺在阳光很好的室内,周围有人哭泣,有妹妹,有欧阳,有甄伟,好像还有明华和一些熟悉的脸,但我自己不是很悲伤。
当然活着没什么不好,无论生活如何艰难,至少可以品尝欧阳颖的饭盒,可以和甄伟一起打球,可以看见我最珍贵的天使对我微笑,那抵得上我全部的努力……不过觉得,睡上长长的一觉会不错,不用小心翼翼的权衡生存和羞耻。
葬礼进行的末尾,爸爸和妈妈也来了,但他们看见我后,安详地表情却变得愤怒,他们说不愿意和我一起走,因为我没有穿衣服。
我在林子午的床上醒来,看来被他从车库抱上来的。
“像是在做噩梦。”林子午简单的解释他推醒我的原因。
“你在车上叫醒我就可以了。”
我从床上下来,往他房间的浴室走。
他拉住我。
“什么梦?”
“……可以不说么?”
我好像看到林子午硬邦邦的表情浮过一抹不明意义的笑,像夜空中的幽浮。
“本来忘记梦也是正常……不屑说谎?”
我看着他,也许有几分乞求,但他眼睛里倒映的人太小,我看不清。
“坦率的接近愚钝,”他这么总结我,然后下命令,“那么就告诉我。”
“我不想说。”我讨价还价,垂死挣扎。
林子午不说话,也不放手。
妥协的只会是我,主人总是掌管主动权。
“我梦见,我父母为我感到羞耻,他们不愿意我死后和他们在一起。”
我说。
“梦见自己死了?”他好像是不相信,或者我古怪的梦境有幸令古板的家伙感觉新奇。
“唔,”我点点头:“像是个葬礼。”
想了想,我补充:“但灵魂赤身裸体。”
没有对他隐瞒的理由,不管会让他不舒服,抑或恰好满足了他的好奇心。
林子午静默了一会儿,并没有生气或者觉得有趣的表情变化,看上去在沉思什么。
“我去洗澡?”我低头看着他的手。
“不用了。”
林子午说:“让林叔送你回去。”
我听着意料之外的审判,舒了口气。
13
“我会付你很多钱,”林子午的叔叔微顿话头,“只要你肯合作。”
自林子午宣称要整垮他叔叔不过半年,这个男人又找上我,我就知道林子午确实说到做到。
林子午的叔叔应该比他哥哥小不少,看上去不满四十,由于穿着修饰考究,显得很有气派,也很年轻。
这次见面,他较上次憔悴很多,但眼神却不可思议的坚定,穷途末路的坚定。
我还记得和林子午的约定,没有回答他,拿着书包跑了。
“冬天过去了么?”林子午衔着烟,像是问我,又像自言自语。
“应该吧。”我敷衍的回答,翻身背对他,“你叔叔来找我了。”
我以为他会有回应,但什么也没有。
眼前是小旅馆的白色窗帘,一年里,没有变化,仅仅是颜色愈加发黄,如同没有生命的布料亦逐渐衰老。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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