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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九點半找到深夜,沒有人知道木暢去了哪裡,而在這個時候,沈鑫和齊頌發現陳澈也不見了。
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沈鑫連忙和一個過來問話的警察搭話,轉移掉他的注意力。
齊頌走到一旁去給陳澈打電話,但他的電話也無法打通,給到警察錯誤的找尋方向後,沈鑫去到齊頌身旁,靜默的搖了搖頭後,薛得路看著一個男人抱著一個女人走進醫院求救,忽然想起來一個去處。
想到那個去處的人並不只是薛得路,在他脫口而出那一瞬,沈鑫和齊頌用眼神制止住了他,而另一頭,劉馳帶著方玲玲回到家。
劉馳想起來木暢放在他那裡的很多信,總覺得,在那些信里,或許藏著木暢逃離的方向。
劉馳不敢把這件事和大人說,方玲玲注意到劉馳的異常,跟在他的身邊,不得已,劉馳只好告訴方玲玲自己要幹什麼,狠下心,劉馳把木暢的那些信拿出來,劉馳沒有想到這些信裡面所記錄的東西根本不是什麼和男朋友的思念。
劉馳那麼冷啊,他顫抖的看著這些血淚書寫出來的信件,抬起眼,方玲玲的眼淚砸了下來,落下眼淚的那個人何止是方玲玲呢?
看著自己顫抖的雙手,劉馳從來沒有一刻覺得紙張如此沉重,他簡直要拿不住它們,在這個時候,方玲玲伸出來手,把劉馳掉在信件上的眼淚擦去,那滴眼淚浸透紙張,模糊掉字跡,那是簡單又樸素的一句話。
我今天被扇了十個耳光,跪了兩個小時。
這是字字泣血的話,但是和這些信件里其他的記錄相比,這居然已經是輕罰。
下意識,木暢的手一直放在自己的膝蓋上,直到計程車司機和她說:「小姑娘,桃源鎮到了。」的時候,木暢的手才從膝蓋上拿開。
在一片黑暗中,木暢走進小紅樓,借著並不明亮的燈光,木暢一路往前,微弱的燈光無法照亮更遠的路,木暢在摔了幾跤之後坐了下來,想,這裡是否就是她的終點。
木暢不肯停下,她站起來,接著前進,而就在這個時候,有一道亮光從身後傳來,腳步聲也隨後響起,木暢警惕的轉過身,然後她看到陳澈,他眼角含淚,在一片黑暗中,朝她走來。
在陳澈溫暖的雙手中,木暢才發覺自己已經凍透,沒有問她為何不告而別,陳澈只是溫暖著她,在這溫暖中,木暢想起來自己在窗台握住的那塊尖銳的冰。
焐化它的過程讓木暢覺得,自己是在殺死它,很久沒有產生過這種想法,不是殺死一塊冰,而是殺死自己的想法。
為什麼會逃出來,不僅是因為木暢想不通自己到底錯在哪,還因為木暢在想,她是否要殺死自己。
在無數個深夜,木暢曾無數次殺死過自己。
平靜的看著自己的死亡是木暢早就習慣的事情了。
小時候被奶奶關在狗籠子裡,第一次生出不甘的時候,木暢就殺死過自己,不甘這種昂貴的情緒會讓那個不把她當人看的女人更加惱怒,為了多吃點飯,木暢把那個稍有自尊的自己親手殺掉,學會人生中第一次討好。
被蘇青接回家後,第一次看到蘇青被打,木暢害怕的無以復加,但是在看到蘇青的眼淚時,木暢歪頭看著那個懦弱的自己,想,你還是不要存在了吧,伸出手抱住蘇青把蘇青臉上的眼淚擦掉時,木暢身後躺著的,是那個懦弱自己的屍體。
在後來,除了在去往昱城路上夢中掉下來的眼淚,木暢再也沒有哭過,後來蘇青對她說要討好陳澈,木暢並不願意,但是沒有關係,殺死那個不願意討好別人的自己就好了。
在和木海的對抗中,木暢並非第一次就能夠展現出色演技,蘇青怕極了她和木海硬碰硬,木暢不願和一個暴徒低頭搖尾巴,但是沒有關係,殺死那個還需要尊嚴的自己就好了。
和劉軍平親口承認自己的貧窮的時候,木暢並沒有表現得那麼自若,在豐盈理髮店討生活的第一天,哪怕有陳澈燈光的陪伴,但木暢還是有那麼一點害怕,而除了這些,在面對陳澈不肯放棄的追逐時,木暢從來也不是無動於衷,她一次次心動也一次次把那顆心從身體裡挖出來丟掉,這些都沒有關係。
木暢習慣殺死自己,也擅長殺死自己,其實這麼說也不準確,從桃源鎮回到清水市,意識到蘇青從來所求就不是和她一起逃跑無法入眠最後拋棄蘇青獨自離開的那段時間,木暢日日夜夜只做一件事情,那就是殺死自己又重塑自己。
從來沒有覺得這個過程那樣艱難,一次次鬼打牆一樣的重塑過程中,木暢覺得自己仿佛一塊被摔得支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