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頁(第1/2 页)
「我和媽媽在汽車站那裡看到木暢都給嚇壞了,不過蘇阿姨,回來的路上我媽媽已經教訓了木暢好久了,所以你和木叔叔就別說她了吧。」
看著陳澈這番旁若無人的潮作,木暢就覺得自己剛剛讓他少說話的叮囑算是白說了,而且他還在自作聰明的給她解著圍!
木海哪裡能夠由得了人來教他做人做事?
他大手一揮直接讓陳澈閉嘴,其實如果在自己家裡,陳澈不見得是一個聽人發號施令的主,他熊起來發的脾氣要不是外公外婆給他兜著,陳澈早就被陳商南和韓念橋打個半死了,可是這是在木暢的家,這是木暢家裡的家務事。
木海教訓女兒木暢,不關他的事情。
因此那個畫著豬的蛋糕直接被木海拍到地上的時候,陳澈是實打實的愣了一下,木海沒有比他高多少,可是陳澈確確實實在那一瞬間感受到一個成年男人的戾氣,他怕嗎?
後來陳澈反反覆覆的去想,那一瞬間他怕嗎?
他應該是怕的,這怕無關於會被誰給打一頓,而是陳澈覺得自己做錯了事情,與此同時,他更多的是不知道應該要如何是好,因為這不是他的家,他管不著人家家裡的事情。在回憶自己成長瞬間的時候,陳澈總會想起來木暢十二歲這一天,他總會想起自己這一瞬間無地自容的尷尬以及木暢唯唯諾諾那一句:「爸爸,對不起,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那一瞬間陳澈覺得很難受,這難受是父權強壓所帶來的難受,也是木暢低頭所帶來的難受。
因為陳澈總覺得木暢是不會低頭的,他總覺得木暢應該是那個永遠高傲永遠倔強的小女孩,畢竟在七歲那年,她就死也不肯接受他的道歉,哪怕從來不發火的蘇青發了大火,她也絕不接受他的道歉。
她曾經抬著下巴對他冷冷說了一句滾,可同樣是那個女孩,她卻站在他的面前低了頭。
小孩子做錯事情向爸爸媽媽認錯是在正常不過的事情,木暢本來就是大人口中最最乖的孩子,說一千句一萬句,木暢的低頭沒有任何不妥的地方,可是看著木暢這樣子,陳澈總覺得自己剛剛有哪裡做錯了。
他是不是不應該自作聰明的替木暢說話?
他是不是應該聽從木暢的叮囑?
陳澈並不知道,他一低頭,就看見了木暢緊緊攥著的雙手,然後她鬆開那雙手去拉了拉木海的衣袖,她不斷地懇求著她的父親,她說:「爸爸,對不起,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看在我今天過生日的份上,爸爸您別生氣了好不好?」
木暢的歉意,讓陳澈覺得她下一秒就要跪下,他從來沒見過她這個樣子,是犯了什麼錯誤才會讓木暢這麼不安?
陳澈在很後來才知道,木暢的低頭是有原因的,因為她在故意用自己的尊嚴去換取蘇青的尊嚴。因為如果木暢沒有及時的認錯懇求,木海很有可能直接當著他的面上演一場他美名其曰家庭教育的暴力。
而他心中閃過的那一句這是人家家的家事,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是這場暴力的幫凶。
……
在接到韓念橋打過來說情的電話時,蘇青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木暢,這一眼讓木暢有些莫名,可是很快她就在蘇青的隻言片語中拼湊出來電話中的前因後果。
無非是回了家後的陳澈還在多管閒事,他擔心她還會因為不懂事的離家出走而受到懲罰,於是拜託韓念橋過來幫她求求情。
這個電話打過來的時候,木暢依舊跪在客廳,蘇青在客廳陪著她,而執法者木海早就去了五安市場的麻將館開啟了他這一天真正的工作。
出門之前他說:「你今天必須跪到十二點。」
現在時間是十一點二十。
斷斷續續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過來,韓念橋說:「阿青,暢暢還小,又一直乖,你們罰她也別太狠了。」
蘇青手持著電話,視線落在了身旁跪著的木暢身上,良久,蘇青才回了一句:「我知道。」
聽到蘇青有氣無力的回答時,木暢頭一次覺得時間對她美麗溫柔的母親並沒有眷顧多少,這些年來在歲月摧殘之下凋零的花朵不只是周慧,同樣還有她的母親。
她被木海已經打怕了,因此哪怕木海如今不在,她依舊不敢讓跪著的她起來,她太害怕已經離開的木海去而復返,因此她盡忠職守的監視著她應當承受的懲罰。
可是蘇青畢竟和木海不一樣,她保護不了木暢,可是她依舊愛著木暢,因此她選擇了和木暢一起跪下。
那通煎熬的電話終於打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