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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不过是些小人罢了,人前一套人后一套的,跟这种人有啥好计较的?真是跌了她秀才娘的身份!
对了,就是秀才娘,这是俞母如今最爱听的称呼。
忆起二十多年前,她刚嫁给俞父时,村里人都喜欢叫她贵顺家的、俞二婆娘。等后来,她生下了长子俞承嗣,又改叫她作承嗣娘。而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她都以“承嗣娘”这个称呼为荣。谁不知晓,整个上河村就她生了个读书人,还不止一次的被先生夸赞格外有天赋。
而今,她成了秀才娘。
俞母最期待的,就是两年后的乡试里,她的承嗣再给她争口气,让她成为举人娘!
不对,乡试是在秋收过后,而这会儿都开春了,满打满算也就只有一年半的时间了。只要再过一年半,她就可以成为举人娘了,到时候还不是要啥就有啥?
会有这个想法,倒并非俞母自个儿想通的。其实,即便她跟村里大部分的妇道人家不同,多了几分见识,可真要计较起来,她所谓的见识也不过是因为多去了两趟县城而已,能值当什么?
这些事儿,是俞承嗣告诉她的。
正月初,俞母很是受了一番委屈,尤其是正月初二回门那日。两个闺女都嫁出去了,且嫁得也都不是很远。去年冬日格外得冷,大闺女满娘不也是提前过来同她支会了一声吗?今年冬日要比去年好过许多,满娘肯定回来的。当然,她也不是很喜欢这个嫁给了山民猎户的大闺女,她更稀罕的是,年前才出嫁的,嫁到了富贵人家的小闺女秋娘。
然而,这俩都没来。
要说秋娘还算是有理由,毕竟闺女既然嫁出去了,那肯定是要以夫家为重的,夫家婆婆病了,她少回一趟娘家,也是情有可原的。
俞母自认为自己不是一个不讲道理的人,尤其石家那头,该送的礼物一样都不落的送了过来。尽管送的多半都是精致的糕点果子,并不值当什么钱,可她觉得,这也是一份体面。自然,没过几日其他村民来拜访时,她也没少拿镇上的点心来显摆。
可满娘呢?胳膊肘往外拐的东西!就知道是个靠不住的,人不来,礼也不来,没良心的白眼狼!!
所幸,没等俞母抱怨够,俞承嗣独自一人再度返村。
甭管是考上秀才之前还是之后,俞承嗣都极少回村子,每次回来住的时日极短不说,也很少同村里人打交道。就连里正那头,也就里正本人,他还会给些面子,其他人在他眼里皆如尘土。当然,他的教养还是有的,即便心里完全不在意,在面对村里人时,该有的礼貌和体面依旧不少。
只是这次回村,他却是有正经事儿要办的,特地没带上他媳妇儿,也是希望能跟父母好好谈谈。
而最紧要的就是先洗脑。
之前回村过年时,俞承嗣已经感觉到了他娘的不安,话里话外总是提及家里的钱不够了,又提到秀才能做哪些来钱的事儿。尽管直到最后俞母也没把话挑明,可俞承嗣又不是傻的,哪里可能听不懂呢?因此,这次回来,他首先要做的就是将他娘的观念拧过来。
“阿娘,中了秀才是可以办私塾谋小吏,可那都是小钱,一年到头最多也就两三百贯钱,换作白银也不过两三百两。您觉得多吗?”
“人人都道,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你儿子年岁还这般轻,哪儿能眼光那般短浅呢?旁的不说,就说我媳妇儿的堂哥,他不过年长了我五岁,如今已经是六品官了。一年下来,单是冰炭孝敬就值当万八千两的银子。您是觉得儿子不如他?”
“眼瞅着下届科举也就一年半多了,只要我能进明德书院,一准儿就能考上举人。到时候,哪怕只谋个七品官儿,一年的孝敬只怕也有好几千两了。”
“您仔细琢磨琢磨,是算计那一年两三百贯的钱,还是盼着一年能进账个几千两银子?再说了,这官儿是越当越大的,您想想……”
这还用想?傻子都知晓该怎么选择!!
只费了小半日的工夫,俞承嗣就成功的说服了俞母,俞父那就更简单了,直接交给俞母去劝服就成了。至于俞家老三,谁又会把他放在眼里呢?
待双亲都赞同之后,俞承嗣又详细的跟他们解释了明德书院的情况,从最初的建立者,到如今的桃李满天下,再到出身对于一个科举出仕的人来说有多重要,等等……
拉拉杂杂的说了一大通,最后归在一道儿,只一句话:
要钱。
明德书院跟那些传统的私塾、书院是截然不同的,除了在本朝声名远播外,最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