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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中人從遠方而來,眉間帶著被時光沉澱過的風月。
「溫霧嶼——」扶曜指尖摩挲著身份證上的照片,喃喃念出了名字。
太柔情似水了。
溫霧嶼耳尖一動,頃刻產生微妙漣漪,他下意識回應,「嗯,是我。」
作者有話說:
沒想到吧,剛見面就掉馬啦!
第7章 無微不至
身份證上的照片依舊是溫霧嶼十九歲時候的模樣,那會兒他中二病發作差點一命嗚呼,後來有了場不可言說的艷遇,也丟了身份證。當即補辦好後一直用到現在,現在一想,這張身份證似乎也快到期了。
扶曜指尖輕柔,他不動聲色地在溫霧嶼的照片上一撩而過,好像真撩在了溫霧嶼的臉上,太癢人。
溫霧嶼抬手蹭了蹭自己的臉頰,他似有所感,心跳得快了些,只能幹笑一聲掩蓋不尷不尬的處境,「扶書記,我的身份證好了嗎?」
扶曜把溫霧嶼的身份證還回去,說好了。
溫霧嶼伸手要接,眼睛卻被不知從哪兒透進屋裡的光晃了一下,他目光沒對準,手指和身份證堪堪錯開了。
「……」溫霧嶼蹙眉,心裡無端起了一股火,是對自己的不耐煩。
「在這裡,」扶曜輕輕捏住溫霧嶼的手腕,他克己守禮,把身份證送到了溫霧嶼的掌心之中,輕聲細語地哄,「別著急。」
溫霧嶼的這股火沒能騰升至頂端,被扶曜輕而易舉地化解了。
溫霧嶼輕嘆一聲,真心實意地感謝,「多謝扶書記體恤。」
扶曜不太喜歡溫霧嶼對自己的稱呼,他注視著溫霧嶼,卻看不見墨鏡後面的眼睛,「不用這麼見外,你可以叫我阿曜,我家裡人都是這麼稱呼的。」
家裡人?這個升華特別微妙。
他們之間從認識到相處不過一個小時,溫霧嶼不太明白扶曜的這種眷懷從何而來,並且顯得特別自然得體。
怎麼就不用見外了?
當溫霧嶼的大腦還思忖在這個問題時,他嘴上卻脫口而出地問:「哪個曜。」
「黑曜石的曜。」
「曜石啊——好名字,」溫霧嶼松泛一笑,「能辟邪。」
扶曜也跟著笑了笑,他說:「你的房間在二樓。」
「好,」溫霧嶼在原地轉了半圈,暫且分不清東南西北,他又回頭問扶曜:「怎麼走?」
扶曜其實還想牽溫霧嶼的手,但得走明面上的流程,他裝模作樣地指了路,最後問了一句:「上樓的台階蠻陡的,我帶你過去嗎?」
溫霧嶼緩緩抬起手,試圖尋找扶曜的位置,「好呀。」
墨鏡滑落至溫霧嶼的鼻尖,露出他熒惑又清透的眉眼,眼尾也含著朦朧的笑意。扶曜只看一眼,耽溺其中,差點出不來了。
「阿曜?」
扶曜強行把自己的三魂七魄壓在它們該待的位置上,即便心如鼓擂,也能神色自若地再度攜起溫霧嶼的手,牽引他來去的路。
水雲灣這客棧不僅樓梯陡,房間也好不到哪裡去。房間的木門板脫了漆,鎖也松松垮垮得卡住了。扶曜擰著鑰匙轉了半天,特別費勁,乾脆踢一腳,踹開了。
溫霧嶼稍微能看見一點,他嘴角抽了抽,問:「這門晚上還能關上嗎?」
「不好說,」扶曜收放自如,「霧嶼,先進來。」
扶曜這一聲霧嶼,好像跟溫霧嶼若干年前隱沒在記憶深處的平行線產生了交集。
這種交集若隱若現地跳出了一個影子,溫霧嶼沒抓住,他悵然若失,甚至來不及片刻回味。
拼圖少了一塊至關重要的碎片,溫霧嶼抓心撓肺的難受,他突然想再尋一尋那種感覺了。
但是當溫霧嶼一踏進房間,惆悵的情緒立刻煙消雲散。這裡面一馬平川的擺設,配合蚊蟲囂張起舞,再旖旎的春水都能被攪渾了。
溫霧嶼嬌氣的毛病要犯,他含蓄地問:「這兒還有別的地方能睡覺嗎?」
扶曜仔細地跟溫霧嶼解釋:「我們這兒不是傳統意義上的旅遊之地,一日游或者考察公辦的人比較多,基本下午就回去了,不會過夜。你要是不喜歡這裡,鄉中心還有一家賓館,我可以帶你過去看看。不過那裡比較嘈雜,隔壁就是菜市場,清早上可能睡不好覺的。」
溫霧嶼想了想,以自己目前的狀態,似乎比起人聲的喧鬧,鳥蟲顯得可愛多了。
「不用了,」溫霧嶼說:「就這裡吧。」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