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許海源(第1/2 页)
蘇維忠一家四口,留在許家住了一晚,第二天早晨吃過飯就走了。
許世彥夫妻再三挽留也沒能留住。
眼見著要春耕了,都忙,能抽出兩天過來看看就好,咋可能長住?
許世彥跟隊裡借了馬車,送丈人一家子去車站。
又給買了車票,送他們上了火車,這才回隊裡幹活。
眼見著快五一了,春耕馬上開始,地里也該收拾收拾。
去年種苞米的地里,還得去打柵子。
苞米秸子割倒了收走餵牲口,苞米的根部還留在地里。
每年春耕前,都得用鎬頭把玉米根刨出來,所以大家都叫打柵子或者打茬子。
豆子地里不用管,犁杖一趟就行。
天氣好,刨出來的玉米根都堆積在一起,曬兩天,然後一把火燒掉。之後,就是耕田播種了。
二大隊的地,多數就在炮台山往前,整個兒那一大片地都是。
春耕前,隊裡開了會,根據每塊地去年種過什麼,還有今年上級下達的指標,綜合規劃今年都種哪些糧食。
大田地里多數都是苞米和大豆,尤其是大豆,多數都用來出口創匯了,每年都要種很多。
東北地寒,農作物生長期長,一年只能種一茬糧食。
農時不等人,種晚了到秋天,那苞米豆子還都青綠的,就要下霜了。
所以這個時候,必須抓緊時間種地,不管是誰,都不能請假,必須天天出工幹活。
隊裡的牛馬全都套上犁杖犁地,後頭有人拿著鎬頭刨埯,有人抬著糞筐,用小鐵鍬往每一埯里戳點兒糞,再用腳撥拉點兒土蓋上一層。
沒辦法,這年月化肥少,再說就算有也捨不得用。
農家糞肥太少,發酵腐熟曬乾後,少弄點用作底肥,可以促進作物生長。
前頭施肥,後頭有人挎著個筐,從手裡漏出三四粒種子,準確的落入坑中,然後再用腳撥拉點兒土蓋上,踩實。
種地是個辛苦活,前面掄鎬頭的,一上午累的膀子疼。
後頭點種踩埯的,一腳壟溝一腳壟台,一個大長壟下來,踩埯那條腿酸疼,走道都開始踮腳。
五月初的陽光已經很足了,頂著太陽干一上午活,到中午放工的時候,一個個都累的滿頭汗。
二大隊的地離著屯子不遠也不算近,中午休息的時間不夠回家,只能帶飯在地頭吃。
從地頭的柳樹上,摘下各地帶飯的兜子。
然後把鎬頭往地上一扔,人就坐在鎬頭把兒上,打開兜子拿出乾糧開啃。
眾人帶的飯也五花八門,煎餅居多,再就是苞米麵餅子、鹹菜頭,就這年月,想吃好的也沒有。
「許哥,你這煎餅里卷了啥?怎麼感覺挺香啊。」
許世彥帶的飯,都是周桂蘭提前幫他卷好的煎餅。
蘇安瑛還沒生孩子之前,周桂蘭領著兒媳婦和閨女烙了兩天煎餅,就是為了這時候許世彥帶飯方便。
那煎餅裡頭,卷著蔥,還有鹹肉。
鹹肉是冬天弄的那些肉,用鹽醃上保存起來。
吃的時候用水清洗了,再擱鍋里煎一下,卷到煎餅裡頭,那能不香麼?
周桂蘭心疼兒子出力幹活,怕兒子吃的差了沒力氣,特地給卷了兩張帶肉的煎餅,其他的就是蔥。
旁邊的人一抽鼻子,就聞到了香味兒,忍不住問了句。
許世彥也不知道老媽還給他帶肉了啊,又不好說出來,只能隨意糊弄過去。
「啥香不香的?你這一上午讓太陽曬的,暈了吧?」
一邊說,一邊趕緊把煎餅啃了,然後拿起水壺,咕咚咕咚喝幾口。
煎餅乾,吃的時候總感覺不飽,喝點水下去,頓時就覺得肚子撐得慌。
大家吃過了飯,再抽根煙,歇一會兒又開始種地,直忙到下午五點多,這才收拾了工具往回走。
到家六點了,洗把臉換件衣服吃飯,吃完飯再逗逗兒子。
「徐海源,我警告你啊,再哭,我揍伱。」
許世彥抱起來兒子放在腿上,讓小傢伙平躺著,父子倆大眼瞪小眼。
許家小一輩的男孩,中間都用海字,後面的字用三點水。
許世彥沒讀過多少書,順嘴的名字也都讓幾個小侄兒用了,這娃上輩子根本沒起名,不知道給孩子起啥名。
後來還是找了小學的一位老師,給孩子起了名,叫許海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