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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袍铠的战马步伐优雅矫健,随着背上的骑士一挥矛头,便长嘶一声扬蹄直立起来。
四名骑士应声从他身后缓步走出,他们彼此相隔约有百步距离,以同样的姿势僵硬地挺直上身,一把寒光似霜的宽刃骑兵剑竖在胸前。更多的骑兵陆续出现在坡顶,皂漆铠甲在漫天灯火照映下泛着朦朦的金色光晕,看上去就像从夜雾中走出的幽灵。没有任何呼喊和战吼,明军士兵只是带着帝国一贯的傲慢和自信,在沉默中策动战马迈着不慌不忙的步伐向前推进。
“快!重组队形!全都给我靠拢!”格里哥利突然醒悟过来,猛地拽住身边副官的战袍。“快,快!让他们改换密集方阵!动作快点!”
没等副官在慌忙中传出命令,不知所措的俄罗斯士兵已经乱哄哄喊了起来,但见明军衣甲俱黑,便如新调的墨浆浓稠如油顺着坡势滚滚倾泻而下。直到最后一列骑兵纵马挺枪越过山脊,格里哥利才将敌人的阵势看得完全。明军的正面冲击宽度大约有八百码,由四个并列的骑兵营组成。中央两个编队几乎是清一色装备长枪重铠的突击骑兵,他们排着严整的十列横队,速度均匀而不可阻挡地冲向颤抖如筛的罗斯人。而轻装的骠骑兵则从左右挟弓纵马而出,在疾速奔行中变换为狭长的楔形队列,就像两柄锋利的银钩袭向俄军的侧翼。
“来来不及了”格里哥利只来得及叹息一声,绝望地踉跄往后退了几步。明军骠骑素擅弓马,铁蹄未到而飞矢先至,一阵乱箭射住两翼,迫得俄军士兵不住往中间退去。待到阵前数十步之遥,左翼的骠骑兵们把牛角雕弓往背上一挎,挥手从腰间拔出马刀,在空中划过一道道漂亮的弧线。两寸宽的精钢刀锋有着致命的威力,在淬着血光的挥砍中折断的枪矛、破碎的衣甲、割裂的手臂接连翻飞。这锋利如刃的攻势在俄军的侧翼轻易割开了一道伤口,让他们的鲜血和勇气都从这里不断流失。
箭雨和刀锋持续压制着俄军方阵的两翼,惊慌失措的士兵跌跌碰碰地挤成一团。而就在此刻,明军中央集群的近千名骑兵已经挺枪杀到。与欧洲重骑兵通常的全力冲撞不同,第一列明军在阵前二十步外放慢马速,丈二长枪如电般突刺而出。这凶狠而精确的全力一击轻易穿透了哥萨克步兵的轻皮甲,随着战马一个优雅的回旋,骑士手中枪杆一抖,便把挂在枪头的敌兵摔落在地,转身按辔徐退。第二列骑兵如法炮制,以分毫不差的准确步伐与友军擦肩而过,精铁枪头落处血花点点如怒放的玫瑰。俄国士兵手中的短矛、轻盾、弯刀和桦木弓抵挡不住这样的猛攻,眼看着身边的同袍一个个倒下,他们丢盔弃甲,惊惶地往后退缩,生怕自己成为下一波突刺的牺牲品。
五轮冲击已将俄军的前列阵线撕扯得千疮百孔,然而明军的后续部队却没有继续攻击,而是停在百步开外驻马耐心等待。杀敌归来的骑兵们放下白蜡大枪,从战友们手中接过备用的重型骑矛,掉转马头重新摆出进攻的架势。缨盔朱袍的旗长们一手挟着军旗,一手端起铜号。呜咽的长鸣声中,帝国骑兵把沉重的骑矛支在鞍座的凹槽上斜举朝天,纵马向前全力冲锋。当战马的速度达到顶峰的一刹那,他们应着号声将松木矛杆往下一压,粗钝的生铁矛头正对着步兵齐胸的高度。接着在下一个瞬间,两百柄骑矛平举齐整如梳,势不可挡地撞进俄军惊惶动摇的方阵。
俄国人的队列几乎立刻就崩溃了,这些临时征召起来的民兵没有半点对抗骑兵集群的经验,手中的圆盾和弯刀也无力对抗骑矛的突刺。将近四分之一的士兵几乎是立刻倒在了铁蹄冲击之下,余下的残兵再无力抵抗,发一声喊趁着夜色各自四散而逃。
“我就知道会是这样。”格里哥利苦笑一声,一把推开牵着马挤过人群的副官,以骇人的镇静眼看着自己的军团在面前灰飞烟灭。“我和中国人干了两年仗,从他们的炮火下逃脱过四次,看来不会再有第五回了。”他从腰间拔出佩刀,学着史诗故事里那些伟大英雄的模样,朝挟弓逞锋纵马而来的滚滚铁骑挥了一个十字。“去禀报梅尔库罗娃公爵,格里哥利大尉今夜战死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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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早告诉过你,彼得?帕夫洛维奇!第聂伯河渡口决不能丢掉!否则我们就全完了!”
“那又怎么样?我一直在呼叫支援,可整个晚上连个能拿菜刀的伙夫都没看到!你明白吗?对面有整整一千名步兵,和至少二十门火炮!”
“你明知道已经没有援军了!所有战线都在败退,光是昨天我们就损失了四十个团!”
“现在说这些没有用,伊万诺夫先生!彼得?帕夫洛维奇,集结军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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