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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很害怕,怕那些流言蜚語有千萬分之一的可能性是真實的。
她怕小姨受傷害。
畢竟,去年夏天她到京城上學,整整一個學期里,隔三差五就會和小姨見面,也從來沒見過和小姨的男朋友。
哪怕她在小姨面前提及那個神秘的傢伙時,已經熟稔地稱他為「小姨夫」。
小姨總說「小姨夫」很忙。
可是鄰居家的叔叔要兼顧苗圃和養馬,夏天總是累得又黑又瘦,在老婆家的親戚來時,也還是會汗流浹背地從馬場跑回來。
哪怕匆匆一面,也提著不少吃食,問候老婆的親戚,聊表心意。
甚至會表現得有些緊張。
湯杳認為,鄰居叔叔那樣的表現,是因為在乎他妻子,尊重他妻子的家人。
地鐵到達「東四十條」站,輕輕一晃,停住。
這會兒正是寒假末期的高峰,沒有座位,湯杳站在門邊,盡力把身子和行李箱往裡面縮,給要下車的乘客讓路。
她腦子裡還在忿忿不平地想著:
那個男人,是不是真的不夠在乎小姨?
又過幾站,下地鐵後,湯杳按照手機導航步行到小姨的新家。
站在小區外面,她愣了愣。
那不是普通住宅小區的樓體該有的樣子,樓體造型獨特、時尚,看起來好氣派。
就算是湯杳這種對房地產完全不懂行的象牙塔姑娘,也能看明白,眼前的住宅,就是很豪很貴的那種高端社區。
京城市區寸土寸金。
她沒想過小姨說的搬家,是搬到這種地方。
心裡的不安隱隱擴大。
尤其是,當湯杳在和門口保安人員溝通,說她要去「16棟5層」,無意間抬眼,瞥見保安人員對她那一縷意味不明的打量目光時。
說不上那種打量是什麼意思,讓人十分不舒服。
是因為她看起來是家庭普通的學生,不像能住得起這裡的人?
還是另有其他原因?
湯杳敏感地察覺到,在那位保安的打量里,藏有一些她無法理解的輕視。
核對過業主留言後,保安人員給小姨打過電話詢問,這才放湯杳進去。
小區里人車分離,車輛走地下通道,湯杳則拖著行李箱走進了行人入口。
人工湖水波粼粼;
被修剪整齊的樹木還未萌發新芽;
白頭鵯落在枝椏上,偶爾嘰兩聲。
16棟是「l」型樓體,電梯門是啞光的玫瑰金色。
湯杳站在門前等電梯,心不在焉,又難掩慌亂。
她知道自己在慌什麼。
隱隱記起回家過年前,和小姨的最後一次會面:
那時候小姨收到助手發來的帳單,用計算器細細核算過,說工作室行情一般,算上租金和人員開銷,這一年並沒賺到幾個錢。
心裡裝著這些事,進電梯時,湯杳察覺到有另一個人的存在,但並未去留意。
她連眼神都沒分過去半分,只愁雲慘澹地按下自己要去的樓層,然後站在電梯門前正中間的位置,持續走神。
怎麼辦?
小姨會不會像那些親戚說的,遇見了玩弄感情的男人?
電梯抵達那人的樓層,「叮噹」一聲,湯杳回神的同時,身後的人也開了口。
他說:「不好意思,借過。」
聲線偏低。
一人一箱占據了人家的必經之路。
湯杳抱歉地推著她的大行李箱,讓出空間。
男人從她身旁經過,她才發現,他真的好高。
自己已經有170,但眼前的身影,感覺比班級裡帶隊晨跑的班長還更高一些,差不多有190麼?
男人穿著寬鬆的馬海毛毛衣,顏色是很特別的一種綠色,柔和,不扎眼。
拿著手機的那隻手,手臂上搭著大衣。皮膚很白,像個養尊處優的公子哥,和眼前昂貴的裝潢很相稱。
他從褲子口袋裡拿出東西時,掉了張卡片,落在走廊地毯上,無聲無息的。
湯杳腦子裡擔心著小姨,心裡也纏著一團亂麻,本能地提醒他:「你的東西掉了。」
於是在電梯門緩緩閉合前,她看見男人轉過身。
他拾起卡片,沒什麼笑意,但足夠禮貌地對她說了聲「謝謝」。
第02章
電梯上行。
抵達樓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