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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过温栩鸩羽般漆黑的瞳孔,凉暮生似乎隐隐约约看到了一种极端柔软极端温暖的情感。那份情感,只因易欢而生,只因易欢而存。
或许,属于易欢的苦尽甘来已经近在眼前了……
凉暮生心想,他该为她开心为她祝福的。
可是,他为什么觉得怅然若失,为什么会觉得有什么正在慢慢远离他?
微挑的桃花眼里,带着长年累月的病态湿气,却依旧漂亮到惊心动魄。凉暮生就用这双眼睛,看穿了温栩瞳孔深处的如释重负和坚定,然后,他从中看到了自己的悲哀和绝望——
从此以后,易欢哭泣的时候,她面对的,将永远不可能会是他——因为有人将给予她更深刻的安慰。他永远不可能再牵着她的手,陪着她爬山头肆意地哭喊,永远不可能再疼着心安慰她让她慢慢忘记温栩;永远不可能在走马灯似的斑驳光影下,带着希冀看她熟睡着的柔软侧脸……
于是,凉暮生终于明白了是什么远离自己而去。
是希望。
慢慢等待易欢、等待她转身望自己一眼、期盼她能最终走到自己怀抱的希望。
远离了……
从现在这一刻起,她之于他,只是三个字——不可能……
呐,还真是有些不甘心呢!
凉暮生看着温栩微笑,将心底的这句话毫无保留毫无顾忌地说了出来。
温栩嘴角轻轻勾起,“幸亏我悬崖勒马。不过,我并没想要感谢你。”
凉暮生侧眸,似乎是在求教。
温栩缓慢却很坚定地表达道:“我在知道事情始末之前,就已经对易欢下过承诺,我不会再以任何理由推开她离开她。而我刚刚的如释重负,只是因为我想到了一件事。”
凉暮生虚心求教,“什么事?”
漂亮纤细的指尖慢慢划过长长滴管,温栩用极缓极缓的语速微笑着说:“我可以用你今天的坦白彻底消除易欢的顾忌和裹足不前。”那个女人,瞻前顾后战战兢兢,原来都是害怕这件事,现在,这件事已经昭宣,那么,她就再也不必顾忌什么害怕什么了。
这么想着的时候,温栩的长指轻轻停在了正扎着针头的手背。眉头舒展,眼角轻勾,睫毛低垂,有种恶意而恐怖的神色从他眼底慢慢弥漫了开来。
凉暮生微微眯眼,警觉道:“温栩,你想做什么?”
“没做什么!”说话的刹那,还来不及凉暮生反应过来,温栩眼也不眨地直接伸手拔掉了针头。
血液,从创可贴下部渗透了出来。湿漉漉的疼痛,伴着铁锈般的血腥味,穿透了他的心扉。
凉暮生猛然上前,呵道:“温栩,你这是做什么!”
低眉看着手背的血迹,温栩这才真正松了口气。重重按过手背伤口,他对着凉暮生薄薄地笑,“这样一来,心就不会太痛了。明白吗?”
凉暮生陡然怔在了原地。
温栩不管不顾地从床上爬起,被天蓝色病服包裹的身体纤细单薄脆弱无依。凉暮生伸手,想扶住温栩,却被后者生生拒绝,“就让我这么痛着吧!”温栩微微叹道。
其实,从凉暮生道出事实一直到现在,温栩一直在回想着易欢以前为他所做的一切一切。她的行为,虽然愚蠢到让他想直接将她拎到自己跟前来个破口大骂,却也让他的神经心脏都开始莫名的抽疼。那种疼,就像一把尖而利的短刃,毫不留情地剜过了他心脏处的每一个细胞。
精神的疼痛,深入骨髓,真的让他痛到难以承受啊……
温暖的怀抱
先生过来寻找自己的太太,其实是一件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事。但是由于之前老师们看过易欢的素描画,于是就对易欢老公的存在产生了一种很奇特的好奇感。
今天,终于得偿所愿,可以一睹他的风采啦!
当阮英朝大伙儿嚷嚷叫的时候,正在刷牙的易欢很奇怪地走出了洗手间。
正兴奋的众人于是就齐刷刷地朝易欢投过了视线。
易欢微一眨眼,有些不解。都是牙膏沫的嘴巴没有张,只是用眼睛问着。
阮英跳到易欢跟前,眉开眼笑地欢叫道:“易欢姐,你老公终于亲自来找你了哦!”一年半来,一直都是她的易欢姐去找他的,现在终于轮到他来找易欢姐啦!阮英简直比易欢还要兴奋。
易欢看向其他人,其他人也满眼带笑地微笑点头,一起来证明阮英所言非虚。
易欢似乎是瞬间错愕了一下。她强自冷静下来考虑了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