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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他还在苗疆的时候所住的那间房间里,那张用木板好歹搭起来的床上。身上的不适已经几乎可以忽略不计,股间也没有了黏腻的感觉,身上明显是新制的雪白裘衣干净的一尘不染,明显是已经有人在自己沉睡的时候为自己打理好了一切。
他起身拿过在一旁放着的叠的整齐的衣衫,不甚在意的囫囵穿上。屋子的一切还是同自己离开的时候那样,分毫都没有变,一目了然的简陋。除了一张似乎只能称之为木板的床和一个放衣服的柜子之外再无其他,就连放水的一个茶几都没有。那扇一年四季都漏风的窗子早就大开着,只是阳光透不过密密的竹林照进房间里来。
他知道自己的身体本就是孱弱的没有几年好活,现在又是将从小便在他身体里养成的,至少能护住他心脉的蛊王取了出去,恐怕也就还只有几个月的命吧。这么意识到的那一刻姬歆言觉得仿佛突然间自己就看开了好多,有好多之前一直斤斤计较着的心结都显得不再那么重要了——包括对慕倾城不带恨意却难以释怀的纠结,对秦舞阳那份不知始终的感情,以及对于姬璇煌时近时远的关心的揣度。
这辈子最后的一点时光,他只想离开这片是是非非恩恩怨怨去找一个安静的地方,一个人真正的过一段平静的生活。
“醒了?”慕倾城像是算好了时间似的来的刚刚好,将手里端着的药碗递给姬歆言,看着他毫不犹豫的喝下,绝美的脸上带着满意的笑,“醒了正好,收拾收拾东西便去洛阳吧。省得对你担心得紧的姬大阁主在误以为我把你怎么了,还要让我担这无辜的罪名。”
姬歆言望着她,也不答话,转身便出了屋子。外面的天气还不错,再加上苗疆的气候也还好,即使穿的并不多,也并不觉得冷。他就一直向着大门的方向走去,竟是想就这样离开,丝毫不顾蹙着眉站在他身后目光一瞬间阴冷下来的慕倾城。
“你站住!姬歆言,你不要以为现在蛊王不在你体内了我就控制不了你了。你应该知道,我想让你生不如死的方法多的是。”
“明明有些事你我都清楚,再说这些有的没的你觉得还有意义吗?”姬歆言停下脚步却没有回过头,声音清清冷冷的却是难以掩饰的带着大病初愈的无力。
慕倾城冷哼一声,眼角上挑带着不屑的质疑:“都到了这个时候你还装的起高贵?你以为在招惹了这么多的人之后你还可以置身事外吗?”见姬歆言并没有因她的话而动摇,便又收敛了气焰,挂上了撒娇似的笑容。与年岁截然不符的绝美的脸上完全看不到刚刚那副咄咄逼人的表情,高高束起的发髻旁垂下的浅粉色的流苏更是给整个人增添了温柔而不造作的气质。即使是知道她真正的面目为何,却也没有办法保证并不因此而心动。
“你暂时放心就是了。”她浅笑道,“我虽然把蛊王收了回来,却也没想着就这样让你死在这。姬璇煌体内的蛊毒取出来也没有浪费,正好在养在你的血里,至少也能保你一年的性命。”
“你……”姬歆言知她不会轻易的放过自己,可是怎么也想象不到她竟然会用这种甚至都可以称之为阴险的手段。本就苍白的脸色一瞬间褪尽了血色,即使处于劣势也固执的不肯示弱的回望住慕倾城的眸子,可是已经忍不住摇摇晃晃的身形却像是一阵风便能将人吹走了一般的脆弱。
“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不是,只要你不遇到上官陌,那就还有一年的命守在姬阁主的身边,说不得你哄得他一开心,再拿些什么与我交换来换回你的性命也不一定。”慕倾城似只是朋友间玩笑般的随口一说,可是里面的含义却是那么的讽刺和鄙夷。
“即使如此,我不要这命了又如何。我倒是想知道,圣女要用什么来威胁一个连死亡也不惧了的人继续按照你的命令行事。”他不再叫慕倾城主子,只礼貌的唤她圣女,倒是不知道是真的下定了决心,还是嘲讽的意味更多了些。
慕倾城倒是没想到他会这么说,杏眸像是吃了一惊似的瞪得圆圆的,水晶似的眸子里透着慢慢的无辜和不解,配上丝毫看不出破绽的表情,到真像是被冤枉了一般。“歆言说的这是哪里的话,你若是不愿意回去也是随意啊。只是既然你都冠了姬阁主的姓氏,又承了人家这么大的情。不回去不是有些说不过去吗?”
“我欠他的早就还清了。”姬歆言道。他确实是这么想的,事实或许也确实是这样,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说话间猛然又想起那人偶尔才得见的温柔,和仿佛现在依然能感受到的怀里的温度,像是被烫了般的心里一缩,随即又有些堵得生疼。
“那……即使姬阁主毒发身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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