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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好,中了三枪,可是都没伤着要害,命总算保住了。”他淡淡道,“现在大哥在照顾他,你放心,很安全。”
“中了三枪?!”锦绣却忍不住跳了起来,“中了三枪,你居然说他‘还好’?不行,我得去看他。”
左震开什么玩笑!一个人连中了三枪,还怎么可能“很安全”?就算是铁打的,只怕都散架了。
左震没有看她。心里一层层涌上来的陌生滋味,像是苦涩。
“现在英少还在医院,天亮之后才能过去。”他起身,掉头往外走,“你先在这里睡一会儿,等我回来接你。”
“你刚回来,就又要出去?”锦绣愕然,“怎么还——啊、啊嚏!”她话来不及说完,一个喷嚏狼狈地喷了出来。
正好王妈端着热腾腾的姜汤进来,一见她这模样,赶紧放下姜汤,递过条手帕,“着凉了吧!看你身上这衣裳,还都是湿的……”
左震停下来,不禁暗自叹了一口气。真是输给了锦绣,“王妈,你帮锦绣找件干净衣裳换上,叫她喝了姜汤睡一觉。”
“邵晖失踪了,现在还没下落,我急着找他。”左震回过头,“你只要好好在这里待着,就算帮了我的忙了。”
锦绣停住脚。邵晖,谁是邵晖?忽然想起,上次从宁园出去的那天早晨,碰见的那个黑衣的男人,苍白冷峻如岩石,眼神却又那么温暖。他一定是左震身边最亲近的人,不然此刻左震的眼里,怎么会有那么深的忧虑?
凌晨时分,向公馆。
一间书房,一张宽大的檀木书桌,隔开面对面坐着的两个人。
左震一手支着额,“何润生倒是已经招了。他说主使的人是连川,他在邵晖走私的货船上动手脚,被连川拿住了把柄,所以用这个要挟他。石浩已经连夜抓了连川,现在还在审,这小子倒嘴硬,一口咬定,就是他自己出卖了邵晖和英东。”
向寒川扬起眉,“你认为,他没说实话?”
“他说的那些,我一个字也不信。”左震微微苦笑,“何润生是邵晖的人,捅了娄子怕犯在他手里,所以出卖邵晖,这个说得过去;但连川一向不参与水上的买卖,他跟邵晖能有什么过节,以至于宁可冒这么大的险,非杀了邵晖不可?要说是贪图什么好处,我还真想不出来,到底多大的利益,叫他敢跟整个青帮作对。”
“再说,连川通过何润生,知道邵晖的行踪不算难;问题是他怎么会去对付英东?要不是背后有人收买,他就算杀了英东,又能得到什么好处?”左震接着道:“我怀疑,这件事背后不只是一个人、一股势力,应该是几拨势力联手、各有各的目的,大哥参与华商会主席之争、英东修建跑马场、长三码头垄断水运,这些都可能是导火线。但现在搜集到的疑点太少,线索还是太模糊,我们总不能草木皆兵地四处撒网,这样只能是浪费力气,最后还打草惊蛇。”
“青帮里头有人家的暗桩,先得拔了他。不然我们做什么也是白忙。”
向寒川点点头,“那我等你消息。这件事就由你来安排,我这边也会多加人手小心防卫,若是需要什么帮忙,你只管开口。”
“不错,目前我们所有的力量都只能用来防范。”左震若有所思,“何润生已经露了底,连川也落在我们手里,这消息很快就会传到对方耳朵里,他们一定会慌,说不定很快就会有行动。连川现在还不肯说,但我估计他也撑不了多久,如果他背后还有人,我倒想看看,他还能沉住气到什么时候。”
“我去医院的时候,见过英东,也见了你那个小跟班阿三。”向寒川微笑,“听说,你已经使过一次诈了?你叫阿三回来找石浩,不过是放了一个饵,其实钓的是何润生这条鱼;然后就来了一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真有你的。不过你怎么知道,当时码头上,就有他们的人在其中?”
左震淡淡道:“长三码头是我的地盘,周围的布防我自己清楚,要是没有人在里边接应,外人想进来偷袭,那简直就是笑话。至于这个人当时是不是还留在码头,我也不确定;但他们对付的绝对不只是邵晖一个人,杀了邵晖不是目的。既然事情还没有得手,必定有人在暗中观察我的反应,盯着我的一举一动……到底有没有这个人,这个人是谁,只要试一试不就知道了?”
向寒川眼里的笑意更浓。他欣赏地看着眼前自己这个拜把兄弟,当年他们一起,自风风雨雨中创业起家,当中什么样的风险没遇见过?对左震的性子,他是最清楚不过了,即使情况再坏再危急,他也绝对不会乱了方寸。往往在突然遇上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