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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中。她在任何一个地点都可以轻松下手,在任何角落都可以悄然离去。从力量对比来说,这是一场悬殊的游戏。一个人对付所有的人——准确的说,应该是一个女人对付所有男人。冯关和他的同事们几乎全都动员起来,布下天罗地网去搜寻这个女人。他们投入了极大的精力,夜以继日地追寻任何蛛丝马迹,我甚至觉得这是男权受到挑战后,男人们的集体反抗。但是,没有丝毫效果,男人们就看不到她,像那句常说的话一样:她接近于无限透明。甭管你是一百米,十米,一米,还是十厘米,她就是坦然的从人们面前走过,她甚至面带讽刺的微笑,看着男人们焦急的神色扬长而去。天罗地网也好,地老天荒也好,如果她就是以一种分子,原子或夸克的形式超跃人们,人们的世俗之网到底怎么办?
桂小佳没有参与此事,她刚好病了,躲在城市的另一角落养病。我不知道她是不是又找了一个男朋友,是不是在谋划一次成功的逃跑,但我知道,我们俩都不约而同成了这场游戏的观众。我们每天都仔细查询各种报道,然后互相交换情报。桂小佳早对于静没了兴趣,她的目标就是找一个合适的男人,一个合适的方式走,我觉得她恐怕早晚会消失,也许某一天我早上给她打手机,接电话的会是一个陌生人。
利用空闲时间,我又去了一趟万山公墓。它还是那么安静肃穆,只是这几个月来我的心境已大大不同,这一回,我是买了一大把九月菊,我不懂花朵的含义,对我来说,只要美丽就已足够。我还是从门口穿过窄长的草坪,穿过即将落叶的树林来到墓前。它在那里,那个亲爱的女人一如既往那样深深的注视着我。
我们的汤匙(19)
让生命停止的人如秋叶般静美,这是我们一起读到的,我向林岚的墓鞠了一躬,对着朴素的她说,“亲爱的,放心吧,你永远活在我呼吸的空气里,做错的一切全怪我。”
但书上同样说过,让生命正在前进的人如同春花般灿烂。大多数人的生命都在前进,我们必须尊重这种前进的意志,虽然我们并不爱他们,但这是冷酷的责任,这种责任要求我们冷酷到底。
我毅然决然给桂小佳打了电话,在电话里,我开门见山地说,“喂,你不是想甩掉于静吗?”
“想啊——”她说。
“你是不是想甩得彻底一点?”我问。
“当然,我就怕她那种特异功能一样的阴森劲儿,好象我跑到什么地方她都能逮到我,跟影子一样。”她说。
“这样吧,我教你一个办法。”我说。
我把方法教给桂小佳,然后就开始行动。我们花钱买了一套很贵的餐具,又买了好多东西,准备做一顿丰盛的汤宴。桂小佳邀请于静来喝汤,因为于静非常爱喝汤,她马上答应来赴宴。我设计了一个含情脉脉的方案:我们用漂亮的汤盆盛满各种各样的汤向她告别,等她喝到结尾时,桂小佳用她们的传统手法把她迷倒,然后就让冯关出现来结束一切,我们则直奔飞机场。
工作那天,我终于发现,桂小佳什么也不会,她的优势似乎仅仅在于吸引男人。这让我想起她和于静搭档时的分工,她来勾引,于静下手,现在于静可是独挡一面。我只好一个人忙忙碌碌,实际上,我是尽量让自己更加忙碌,不让自己有时间去思考。桂小佳倒还乖,她不像往日那样叽叽喳喳说个没完,而是屋里屋外戴个墨镜古怪地跟在我身后。当我把餐桌摆满汤盆,并把美丽的汤匙一把又一把放入汤中之时,桂小佳忽然深沉地侧过头对我说,“赵晓川,你丫够狠的!”
我的嘴角抽动一下,看着她说,“知道了吧,男人比女人更狠毒。”
“你就不他妈的内疚吗?”桂小佳扬起脸问我。
我脱下围裙,坐在沙发上,并且点燃了一只烟。没办法,我想,这个世界是大多数人的世界,他们遵守的规则是:忠于冷漠,但各不相犯。一旦有人相犯,就必须绳之以法。
桂小佳也坐了下来,她摘下墨镜,拿起茶几上的面巾纸慢慢擦着她的脸,我发现她的脸上似乎有了泪痕,她看我注意她,佯装打了个哈欠,过一会儿又重新戴上墨镜。
“于静对我不错,真的不错,她这个人除了怪点儿,心还挺善的,我们俩还在一起养过好多小动物呢。”桂小佳说。
“可我觉得现在一切都晚了,她错就错在不喜欢所有的男人,其实哪怕是喜欢一小部分也好。”我抽着烟说。
“其实你不知道,没有她,我们还交往不了那么长时间呢。”桂小佳说。
“为什么?”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