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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你的观点和我不谋而合。那么,你有什么现成的办法吗?”我问。
“没有,你自己想吧,反正你也闲着没事,闹腾吧。”丁力说。
丁力评点得十分正确,他挂了电话之后,家里就再没什么电话了。我每天除了睡觉、起床,就是再睡觉再起床,直至起睡不着。自从米兰走之后,情景一直是这样,没工作的时候我的生活极为寂静。除了定期有个别卖保险的骚扰一下,其他的时候,手机和宅电就像死了一样,十天半个月不响一次。每一个昨天和今天一模一样,这种沉重的寂寞使那种思念的疼痛被拉长渗入到每一段的时空里,一个无比熟悉的面容每天都在慢慢溶解却永远挥之不去。
为了摆脱这种寂寞的痛苦,我打算彻底管管金币这事儿。我决定先去询问一下老刁,他这家伙有一个特点,就是对于不知所云的事情操作水平很高。
努力忘记的日落时分(6)
晚上吃完饭,我出了门,开车走二十分钟高速去郊外一片小区。进了小区,在一幢楼前停了下来。摸黑走进长长的地下室,一股霉味儿扑鼻而来。推开门,老刁正伏在地下室墙壁上,认真地研究着那幅硕大的中国地图。我进来时,他头都没有回,我走过去跟着他一起看。好久,他才伸出拳头砸在我国西北边陲的一条山脉上。
“这么著名的地方我竟然没有去过?”他有些痛心疾首地说。
“这个地方很庸俗啊,一般旅游者都去过,你这样的高人雅士也会为世俗名声所吸引吗?”我说。
“谁能免除庸俗呢?”他晃晃长发,声音里有点挫败感。
接下来的两个小时,我按照他的思路,开始和他讨论制定一份宏伟的西进计划。老刁的初步设想是徒步、自行车、吉普车和骆驼相结合,基本路线是以古丝绸之路为主轴横贯整个大西北,终点在中哈边界。老刁的地理知识非常丰富,而且在全国有着数不清的朋友,他抽着烟斗滔滔不绝地谈着他的想法,算计着他可以利用的关系。我在一旁随声附和,连连叫好,但也不时提醒他赞助问题依然是个瓶颈问题,必须想办法第一时间解决。每每这时老刁才微微皱起眉,把想法略略拉回到现实之中。
讨论完毕,我们开始唱歌。这种歌唱晚会是我们长期坚持的节目,唱了一个多小时,确实有点饿了,两人就出去宵夜。午夜的街道深沉而宁静,偶尔有车飞驰而过,我们揣着手在午夜的微风中慢慢走着。漫步中我顺口把金币的事情当作一件小事提了出来。老刁听了之后,仰起头来,认真地看着午夜的星空,此时,繁星满天,银河轻泻,天上与人间同样静谧深远,“这多象一个典型的格林童话啊——”老刁感叹到。
显然老刁和我与丁力一样都认为这件事的现实色彩不浓,只是我们认为它靠中东,他则认为它来自于西方。宵夜之后,老刁一边拎着一瓶啤酒往回走,一边提出一个比较古怪的方案。这个方案是纯工程学意义上的,我自己都很怀疑。他的想法是这样:重走丢失金币那天喻青青走过的路,边走边回忆,最后把重点放在漱玉河,在那里去找。
“为什么那么费劲?直接雇人在漱玉河畔挖地三尺不就完了。”我说。
老刁连连摇头道:“非也,非也。那是大海捞针的做法,那么小的一块金币在那么大的十里烟树怎么找?我的方法是要她回忆,从她的回忆中找。有时人的记忆中有许多细节被忽略了,如果能重拾记忆,并把它放大,我们就能得到很多额外信息。”
老刁的这一招,简直象武侠小说中的什么“天山折梅手”一般,随意而来并且没什么道理,虽然我也记得好象在哪儿看到过类似的一种说法,但他最终也没把我说服。不过,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我还是把这个计划告诉了喻青青,打电话时她那边的环境很乱,我把想法大声说给她,没想到她嗑巴也没打,只说了一个字:行!,就答应了。嘿,怪了,她怎么也说行?我感到啼笑皆非,不过又一转念,嗨,管它呢,反正我有事情干了,这总比闲死好。
我和喻青青再次见面是一个清晨。天蒙蒙亮时我就到了她学校的门口。我刚把车停好,她就从一片院墙的阴影中走出来。她今天的打扮依然象一个学生,一个乖乖女,那种夜晚中的毫无顾忌的招摇消失在平易的服装中。按照计划,我和喻青青上了公共汽车,丢失金币的那天,她的活动特别多,去了很多地方,因此她建议我们从头开始,一趟接一趟地坐公共汽车。我同意了,其实她说怎么做我都会同意,因为我有的是时间。
我们开始坐着汽车围着城市转起来。人从少变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