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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几乎没有人曾见过玖兰枢真正的、完全地使用过一次这项能力,秉持着厌恶的态度看待自己纯血种的身份,所以他也从来都不屑这种利用力量来强迫对方臣服于自己的做法。
无论何时都是温润雅致的姿态,尊贵倨傲却并不狂妄肆意,即使是在命令、要求的时候,也会十分尊重的加上个“请”字,能够使他稍微显露出不同于平日这和气优雅之态的情况,只有两种——对方做了实在过分、绝对不容姑息的事,以及在他觉得必须要利用自己的冷酷无情,来保护不慎做出出格之举、或许会招来杀身之祸的部下之时。
但是这两种情况也仅仅只是能够使他略感不悦而已。
作为纯血种的帝王、玖兰家的始祖,在偶尔气场爆表的时候甚至可以号令同等级的纯血种——那是绝对难以想象的压倒性强大。
然而此时此刻,留下千夜咎的念想不知究竟有多强烈,他竟然将这种能力用在命令对方去洗澡……
被短时间之内接二连三的天降炮弹轰炸得晕头转向的千夜咎,自然是连反抗的能力都没有就乖乖地走进浴室了,庆幸的是在这种精神状况下,他竟然还知道拿一套换洗的衣服进去。
凉水当头浇下的时候他才反应过来,然后对着咫尺处的墙壁以头抢之——按照剧本上的框架,这种时候不是应该表现出绝对不愿意留下的态度才对嘛!怎么可以因为玖兰枢恰好说中了他所担心的事实,就自乱阵脚了呢!这样的话推开门的时候究竟要用怎样的表情?风骚高贵又冷艳地笑着说老子留下来只是给你面子?会不会太无理取闹!
……
这场冷水不知浇了多久,千夜咎挣扎着再次推开浴室门的时候,还未来得及因扑面而来的冷气清醒,就对上了玖兰枢的眼瞳。
那双瞳仁已经不复平素深沉内敛的红褐色,此时此刻正蕴集着浓郁得鲜艳欲滴的血色,盘踞其中危险又诱人的欲念纤毫毕现,就那样笔直地向千夜咎所在的方向看着,仿佛诉说着对他的血液疯狂的渴望——不知在他不在场的这段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玖兰枢似乎在出神,看起来也并不知道自己这种不受控制的变化,直到重新看见千夜咎的时候,才于顷刻间恢复为原本的漠然之色。
——转换的动作迅速得如同欲盖弥彰。
脑海中闪过那些他一直以生气和血液哺喂玖兰枢的曾经,咎几乎是下意识地张口,那句“小枢饿了吗”在舌尖打了一转差一点就盖过了理智脱口而出,他有些僵硬地顿在原地,莫名觉得尴尬的气氛在二人之间逐渐漫延,然后很明智地为了不让气氛继续恶化到不可收拾的地步,攥紧双拳保持安静地走上前,充分利用纯血种强大的能力迅速整理好狼藉的房间。
之后,便看到坐在长椅上假寐的玖兰枢十分自觉地走向重新变得整洁的床。
——直到现在,他才发现方才玖兰枢看起来有些荒诞的举动,并不是巧合。
今天的玖兰枢前所未有的任性,骄纵得像个被宠坏的小孩,衣服随地乱扔不说,甚至连睡衣也不换就这么直接在床上躺平,围观着一切的贤惠兄长在看到弟弟再一次懒得抬手拉被子盖的时候,沉默了一会儿,还是未能忍住尽职尽责地走过去帮他盖上被子的欲望,甚至在做完了这一切后又马不停蹄地走向窗帘那边贴心地将它放下来。
然后他又不知道该做什么了——玖兰枢似乎也已经将他当做空气兀自睡了过去,放任他呆立原地。
千夜咎着实有些难以理解眼前的情景。
不知道在他沉睡的时候发生了什么,再次醒来看到的玖兰枢似乎也并不像昨晚以及之前那样排斥他,不仅如此,仿佛对他很是放心一般,此刻也毫无危机意识地兀自在他面前睡着——甚至给他一种一手促成如今这种脱缰现状的罪魁祸首,并非失控的千夜咎,而是玖兰枢的错觉。
只是现在看来,短暂休战之后的平静似乎非常适合此情此景,他也没有必要去刻意地挑起争端。
但是在重获自由之后,他就会亲手将现实扭转回原本的路径,一切都不会改变的,一切都会按照他设计好的方向前行……
千夜咎在黑暗之中默然叹息,而后任命般地纵容自己走向玖兰枢所在之处——当然,他并不是去睡觉的。
在有玖兰枢存在的地方,他必须要保持绝对的清醒,他也决不能闭眼、放任自己的精神走向这双手掌控不了的方向。
五年前的那次突发事件,是他心头最大的阴霾——不会有人知道,玖兰枢曾经、几乎被他亲手杀死。
蛰伏在血液中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