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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静静坐在那里沉默地看着黑主灰阎,沉淀在凝视的目光中的那些刻意想要掩藏,却无论如何努力还是不能使之毫无痕迹的低郁,竟然使得黑主灰阎一时无法开启驾轻就熟的卖萌模式。
“因为对于千夜君的感觉,所以他不愿意说的事情我并没有主动询问……但是,我可以确保他的无害。”
玖兰枢闻声抬眼,直视的姿态带着不容抗拒的威压,“可以让我听听你如是判断的理由吗?”
“真正确定他并非敌人,是……锥生君差一点咬了优姬的那一夜。”
……
现在回想起来,也许是潜意识地确定了千夜咎并不会对锥生零做些什么,黑主灰阎才能将寻找锥生零的事情,排在处理完优姬的伤与骚动的夜间部之后。
浑身浸满疲惫却依然尊贵傲慢的男人并没有理会他的大呼小叫,反而看着锥生零,微微上扬的唇角边染着浓郁的无奈,随即出口的象征性太强的话语阻断了他接下来的逼问,在这之后,千夜咎才终于将注意力转移到他身上。
“……还请不要误会,我这么做并不是支持锥生零留在日间部。”片刻的停顿,那些缠绕在他周身犀利的倨傲仿佛想要掩饰那些自心底涌起的自嘲,陡然浓烈起来,随即接续的话语比起陈述来说,更像是失控的自言自语,如同一个快要支撑不下去的人,在极度绝望的深渊之中一遍又一遍地念着一直坚持的信念,仿佛这样就可以重新振作起来,“即使我一点儿也不愿意,但是为了他……为了他……”
——这是那个危险的男人第二次,在他面前这样强烈的表露他的目的。
……
“虽然千夜君从未在我面前明说过,但是那个‘他’,总觉得是枢君呀。”黑主灰阎推了推眼镜在椅子上坐下,正色道:“在尚未加入黑主学园之前,枢君应该都是和作为你哥哥的咎君,一起住在元老院的吧?是否发生过什么,才使得咎君的性情大变呢?”
“第一夜出现在我面前时,就毫不留情地人身攻击了一翁……人家好歹也是黑主学园的大赞助啊。咎君以前分明是很乖巧可爱的孩子……枢君?”
对面的玖兰枢却不知从何时起,已兀自沉浸在那些被刻意遗忘的过往中。
——“玖兰咎”这个名字第一次出现在夜之世界,大概是发生在十三年前、优姬刚满两岁的时候。
即使用尽了各种手段去掩饰回避,怀孕时身体的变化还是无法天衣无缝的隐藏——自从优姬出生之后,玖兰悠和玖兰树里便开始防范虎视眈眈的元老院,然而两年的风平浪静带来的是片刻的疏忽,某一天竟然有元老院的探子趁着夫妇二人外出之时,堂而皇之地闯入玖兰宅隐秘的地下室。
为了更加严密的守护优姬存在的秘密,玖兰夫妇并没有雇佣外人,这就使得此刻的玖兰宅薄弱得不堪一击——当时若非玖兰咎击退了那些人,优姬一定不会是如今幸福平安的模样。
正如元老院所料,除了玖兰枢、玖兰夫妇,玖兰家应该还有另外一位纯血种存在——他就是“玖兰咎”,有着栗色的发与酒红色的眼瞳,这些一点也不像玖兰家之人的相貌特征,出于有损玖兰家荣耀的原因被秘密保护起来的孩子。
当然,这些所谓的真相都是自寻麻烦的元老院高层,为了找台阶下而杜撰出来的——在玖兰咎的刻意安排下。
之前的确有人看到玖兰树里大着肚子的样子,她有孕在身几乎是确定的事实,这也就是说,出生的孩子绝对不可能是看起来比玖兰家长子枢还大的玖兰咎。
为了将元老院的注意力彻底转移到自己身上,玖兰咎便利用了他异于玖兰族特征的相貌,以及比枢还大的年龄——这两点分明昭示着他的来路十分可疑,但是他却串通玖兰悠一口咬定自己的确是玖兰家的人,以此造成玖兰悠在掩藏些什么的假象,来吸引那些伺机之人的眼球。
——如果处理不当的话,这样的做法是一定会为玖兰悠带来危险的。
在救了优姬之后又决定做出这种或许会置玖兰家于险境的事,究竟是怎样的隐情让他确信这种做法是正确的?
还是说,千夜咎是从那个时候,就已经被元老院网罗为对付玖兰家的爪牙,而元老院之所以还不动手,只是因为在等待玖兰李土积蓄足够的力量……?
先前那些笼罩在他眉间浓烈的忧伤仿佛只是错觉,玖兰枢站起身的时候,那双红褐色的眼瞳里尽是冰冷的漠然,他并无与黑主灰阎分享所思之意,径自告别:“打扰了,告辞。”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