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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她打从八岁搬来后,一年扎一条,扎到了十八岁,已有十条,怎么她打扫房间时,数了数,就不见了那条碎花旧衫缝成的布带呢?
他走得那么急,怎有空解她的布条?莫不早在半夜就偷了吧?
唉,不知他弟弟病好了没?他一定很疼他弟弟;换了她,听到家人生病,也会很紧张,其它事情全顾不得了。
所以,他忘掉他喜欢的立雪香,根本忘了讨,她也忘了送。
在他的生命里,还有很多重要的人、事、物,都是她所不知道的吧。
郁相甘和阿甘嫂坐在桌前摘菜,两人互看一眼,除了雨声,就是妹妹忽轻忽重的叹息声了。
郁相甘受不了了,高声问道:“小思,那只种田的龙几岁了?”
“不知道。”
“我看他大概三十岁。”郁相甘咕哝一声,又问:“成亲了没?”
“我没问。”
“他有说什么时候再来吗?”
“没有。”
“小思,你根本不知道他是谁,他不会来了。”
“哎,不来喔……”郁相思整个人趴到了窗台上,又出了神。
“他只是来游山玩水,回去就回去了。”瞧那家伙惹得他家小思魂不守舍的,郁相甘气急败坏。“你这样单相思有什么用?”
“哥。”郁相思总算转过身。“你知道爹为什么给我取名相思?”
“我有个相字,叫相甘,你就是相思了。”
“爹娘不知道相思的意思吗?”
“听说咱青檀镇以前的家,院子里有一棵相思树。”
“有吗?我怎么没印象?”
“小思,我记得。”阿甘嫂回忆道:“小时候我们常常在树下玩,树上不时掉荚果下来,剥开来看,里头有一颗颗的红豆呢。”
“呵,小茉你这样说我就记得了。”郁相甘转为笑脸。“我要吃红豆,你不给我吃,洒了一地,倒是给满福捡去吃,他一吃就梗住,啊啊啊说不出话来。我们吓坏了,只知道哭,还是小思跑去找爹,才把满福喉咙里的豆子拍了出来。”
“有这样的事?”郁相思眨眨眼。“我全忘了。”
“你那时大概四、五岁。”阿甘嫂笑道:“你从小就聪明,我和你哥扮新娘子新郎倌,满福也要你当他新娘子,你不要,说要当将军,拿树枝当剑,砍得满福满院子乱跑。”
“真的啊?”郁相思露出多日来的第一个笑容。“我哪有这么凶?”
“长得越大,越是漂亮,也变得越是温柔,可我仔细瞧着,你性子里还是透着一股将军的气势。”
“小茉你会看相?”郁相甘还不知道老婆有这本领耶。
“不是啦。我总觉得小思跟一般姑娘不一样,人家绣花,她不嫌脏不嫌辛苦,跟着爹做香;人家要嫁人,她想走出一条香路……唔?”
郁相甘一只大掌捣住老婆的嘴巴。好不容易妹妹忘了这件事,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快端午了。”郁相思又转向窗外,望着绵绵雨丝。
过了端午,就进入盛夏,大山的雪应该融了,路也好走了吧。
这些日子来,她不再提出门的事,并不是她忘记,而是心里还有一份盼望,等待着田公子的再度到来,然后一起上路……
他是谁?家住何处?除了弟弟,家里又有何人?娶妻了吗?她对他一无所知,如今他一走,杳杳无踪,若他不来,她也不可能再见到他了。
什么是单相思?就是只有她想他,他不会想她吗?
唉!
这声叹息又吓得郁相甘赶快找话题。“唐太少爷说,宝香堂已经在做龙凤香塔,你现在有空,也来做做,香料的事哥来想办法。”
“香料还得从香路运来……”郁相思喃喃地道。
再等下去不是办法;虽说他给了口头的承诺,但他就这么走掉,她搁着正事不做,守着一桩空空的承诺,是否太过痴傻?
包袱早就收拾好了,她本来就想一人独行,他不来,难道她不能自己走吗?
而且,若他信守承诺,他一定会来,她只不过是提早上路罢了。
就算他已娶妻……呵,那又如何?她会当他是大哥,以礼相待,除了有关香的事情,其余一概不提,或者干脆劝他回家陪伴妻儿……
唉!心里那股比未熟棂子还酸的滋味是怎么回事?
“其实——”郁相甘又让这声叹息给逼出话题。“唐大少爷三天两头就过来,我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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