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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见侯风以超出他一贯的印象和想象中最不可能的表情跳了起来,那是极端的战栗和恐惧!
透过锁孔,侯风看见了一个人的眼睛正在锁孔外面看着他!那是双充满诅咒和怨恨却没有一丝生命色彩的眼睛!
侯风的身体反应超过了他的大脑,他猛地一后跃,手中的枪接连朝门锁处咆哮了两声剧响。紧接着他一脚踢开阻挡门的桌子,一把拉开门。
门外,一个人仰面躺在地上,他的额头上两个小孔只有很细的两丝鲜血挂了下来,但这只是假象。在他仰着的脑袋后方,让人作呕的惨白脑浆喷出了很远。
但他并不是自己打死的,侯风对自己道,因为他的喉头已经被嵌入了一块半只巴掌大的碎瓷片,可以看出曾经有大量的鲜血从那里宣泄而出。从他爬过来的地上一直到门边,有一道鲜艳的红色。那瓷片看起来有点眼熟,侯风蹲下,将那瓷片取下来,那是破碎的茶杯的一部分。
他被人用锋利的茶杯碎片插进了咽喉,然后他一路爬了过来。他是想干什么呢?还没有容侯风多想,他背后慢慢走出来的曾通大叫道:“狱长!”
侯风冷冷地回头:“是狱长。”
狱长……死了?
曾通的双腿再一次无法支撑他的体重,他再次蹲了下来,瘫坐在地上。
“狱长,怎么会……死?”他无法理解也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
“他也是人,为什么他不能死?”侯风冷笑道,“他能杀掉别人,别人也一样能杀掉他。本来这是我的工作,只是不知道是被他妈谁代劳了。”
曾通没有理会侯风,他愣愣地看着地上躺着的狱长,狱长死不瞑目,他的眼睛里写满了让人不寒而栗的仇恨。为什么是这样的眼神?狱长非常丰富的眼神一次次浮现在曾通的脑海,有嘲讽,有疑惑,有轻蔑,有赞赏,有锋利,有困顿,却从来没有过这样的狰狞。狰狞,而没有生命。
他死了。
就这样死了,就这样扔下了他。
两行无可抑制的热流从曾通的眼睛滑落而出,灼热着他的脸。
……“欢迎来鹘山监狱,我是这里的狱长。”狱长似乎得意地冲曾通眨眨眼睛……
曾通伸出手,他颤抖地张开手指,压在狱长的眼睛之上。
……“很好,读书人就是明事理,”狱长高兴地拍拍曾通的肩膀……
他轻轻地将狱长的眼合上。
……狱长捧着热气腾腾的茶杯:“抽烟吗?这里有你抽不完的烟,不,我不要,我不会。”……
眼泪,滴在狱长的脸上,曾通连忙用手将它擦去。肮脏的手反而把狱长的脸弄花了。
……“给你个单间应该是明智的,你似乎不大会跟那些老油条打交道。以后,有空的时候多来聊聊,不必拘束,你想来的时候,通知那些看守一声就是了。”……
曾通慢慢地拖下外衣。
……“由此可见你对物理学停留在三十年代相对论统治地球的时候,量子力学对这个问题的解释完全不一样,而且更合理……”
他轻轻地用衣服擦去狱长脸上的污垢。
……狱长威严地站在囚犯面前,“报数!”他说……
他轻轻地将衣服盖在狱长的脸上,仿佛害怕惊醒睡着的狱长一样。
……狱长托着茶杯,金色的阳光将他的背影勾画出一道眩目的轮廓……
狱长的手满是血污,曾通尽量地将狱长的手擦干。
……背上,狱长写道:“很高兴认识你,曾通。”……
侯风冷笑着看着曾通的举动。他不知道曾通是在什么时候内心产生了对狱长这样的感情,但是,他知道这离他的计划又近了一步。只需要做一点点小小的调整,一切如常。
侯风自己心里不愿意面对的是,在面对狱长惨死的尸体,他的心里却也翻腾着各种滋味。有爽快的一面,毕竟,不用再担心这个可怕的对手。自己毕竟是坚持到了他死之后,以后,他再也不能威胁自己。但是又多少有点惋惜和遗憾,不管怎样,这样的对手不可多得,能和这样旗鼓相当的对手交手也是值得怀念的经历。侯风非常清楚,今后要再遇见这样的对手几乎是不可能的了。
然而,在侯风的内心深处,也有一点点淡淡的哀伤,毕竟,曾经一起生死与共,一起面对共同的困局……侯风一摇头,甩开这种愚蠢的想法。至少,在共同对付某个敌人的时候,这个人是自己可以信赖的同伴,这一点毫无疑问。他将手放在背后腰间,那里插着他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