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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是听到了,只是大脑反应不出。
“不要跟过来!”
杨兴高声怒喝:“站原地!”
“说不听是吧!”
“不要过来!”
置若罔闻的家伙还是不听话地靠近了,手臂颤抖地递出一块腕表。
杨兴看了一眼,就挡住了。
“拿回去。”
岳胜两眼通红:“我。。。。。。我专门。。。。。。我去找的。。。。。。”
杨兴把倔强的手臂一点一点推回了原位,态度很明确:“假的,不要。”
他深吸一口气,意带双关地强调:“假的,我,不,要。听清楚了吗?”
岳胜愣了一下,哈哈哈地笑起来,乐不可支。
“那杨阅呢?”
杨兴不理他,转身就走。杨阅还在家里,杨阅是不一样的。
“哈哈哈哈,你就是这么自欺欺人的吗?”
岳胜的笑声在身后传来。他摇摇头,脑袋沉得象一个超载过量无法启动的混凝土搅拌机。一直在小区门口等着他的出租车司机投来探究的眼神。
“可以走了吗?”
杨兴重重关上车门,“开吧。”
车子发动着缓缓起步,夜安静地过分,所以能听到外面高声的咒骂。说咒骂也许不太合适,因为那就是事实。他的确是再也见不到杨阅了,杨阅死了,早死了。是他自己的心还没死。
没开出多远,杨兴忍无可忍推开门跳了下来。他大步走到一直跟跑在车后来不及收回脚步的岳胜面前,狠狠揪住衣领。
“我告诉你,我最大的错就是把你领回家。我不后悔救你,换成任何一个人,我都会那么做!但是到此为止了,从现在开始到,此,为,止了!!不要再跟过来!”
岳胜面如死灰地看着他,象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
“。。。。。。你不是说过,爱我吗?”
杨兴的瞳孔瞬间收缩,一下子就着了,手比脑快,一拳砸在岳胜下巴上,强行镇压住的那句咆哮在肚子里撞来撞去一整晚,现在终于象头看见红布的斗牛,愤怒地喊了出来。
“我已经拼了这条老命来跟你搞基了,你他妈的还不够吗?啊?!!”
他多想用被酒精腐蚀掉的残存不多的理智告诉自己,这些怒气是来自被欺骗的困窘。但有个声音悄悄分裂开来,嫉恨,没错是源自嫉妒的恨。那种在青年时代也几乎很少出现的情愫,于他几乎是陌生的。陌生到,让他慌乱不堪,走投无路的地步。
作者有话要说:
☆、11
这是一个注定了要独自渡过的夜晚。
岳胜在计程车绝尘而去之后依然坐在地上,过了很久,才慢慢站起。他扭头看看静悄悄的小区发了一会呆,喉结动了几下,转身走开了。那毕竟不是自己该去的地方,可该去的地方到底在哪儿,他完全没了主意。
心脏存在的腔体内好像被麻药枪击中了,感受不到任何跳动的痕迹,腿还是迈得开的,但也不太受大脑指挥,这让他的步子有些拖沓,方向感也忽然丧失了一样,信马由缰。不知道走了多久,肚子饿得发慌。那种胃里烧灼起来的空洞感,尖锐又刺痛,让他忍不住吸着气弯起腰来。街角不太远的地方亮着灯,是家简易超市,岳胜佝偻着挨过去,绕过门口凌乱的水果纸箱,支着下巴一架一架的商品仔细观看。
思考的时间太长,看店的老头眼神警惕地对他行注目礼,他也毫无察觉。
“想要什么?”
岳胜茫然地“啊”了一声。
“问你呢!”
老头凶悍起来:“你想要什么?!”
那个声音在岳胜脑袋里放大了,重复回荡,还自动加出了混响。
是啊,他想要什么呢?
杨兴的手机疯狂地响了起来,他条件反射地伸手一划,消音了。
从离开家到回来原来真的如预期般没花太多时间,的确也就跟下楼扔了趟垃圾一样快。去看了杨阅,小孩睡得很沉,这只是他熟睡中发生的小插曲。灯没关,吃过的碗筷依然摊在桌上,两副。他说不上来心里到底是堵还是空,总之滋味杂陈,不太好受。摸出烟点上,坐在桌边,对着空气默默地抽。
烟雾聚集在油黄的光线下越来越浓重,他在墙上的影子逐渐模糊。
假如对面坐着个人,也许也会被环绕起来,围出一个熟悉的形状。或者微笑或者呛咳,或者瞪着眼睛,直直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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