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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是真个寻到亲妹妹了。我们家与他顾家也有姻亲之分,本不是半丝干系也无的外人,又是这样一个女孩儿,日后倒不妨略劝两句话,也让他们早日团聚,也是全人骨肉,正经的好事儿哩。
有了这般思量,严氏待春纤更是不同。及等入内坐下,她略说了两句话,便笑指着春纤,与黛玉道:“我瞧着这丫头真真是极好的,容貌言语不俗,倒像是有些不同旁人的气象。却不知道素日如何了?”
黛玉闻言一笑,看向春纤的目光很是柔和,口中则道:“表嫂不知道,春纤虽不是与我自幼一道儿长大的,但我们情分极好。她色色齐全,样样精细,就是我也多有不如的地方。我私心里想着,大约这也是前世缘分呢。至如气象,大约是她常读书,腹有诗书气自华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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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章 情里情感念意更真
听得这话,那严氏神色更为和缓,因笑着道:“果真不俗。”说完这话;严氏就唤春纤到了近前,轻轻摸了摸她的脸;方自手腕上褪下一对玉镯,便要与她戴上:“这是我旧日所得的一对镯子;如今我瞧着你;却是与它有一段缘分,便索性送与你罢。”
春纤听得这话,不由细看那镯子;莹润光泽,似雪却还温润,似水更添莹白;与肌肤相触;更觉细腻温软,却是一等的羊脂白玉所雕琢的:“这样的东西;如何受得起?”
十分推拒。
“这个,不是送与你,却是送与缘分的。”严氏也知道这乍然赠与这镯子,本是不合式的,便叹息一声,目光在春纤的面上拂过,很有些怅茫之色。半晌后,她才转头与黛玉道:“若说起来,我也不该这么莽撞。表妹不知道,她却是极像我一个去了的故人。这一对镯子,也是她当初送与我的。如今见着了她,我心里便有些伤感,又觉实在是缘分。”
听得是这么一个缘故,黛玉心中一顿,目光与春纤相对片刻,她便与严氏道:“表嫂这么说来,想是觉得与留着这一对镯子,触动愁肠,不如送与有缘,说不得日后又能成就一段缘分?”
“正是如此。”严氏想着旧日自己嫁入杨家,三年不曾生育,外人诸多猜疑,婆婆夫君却不曾有半个字,不娶姬妾,好言宽慰,又与自己调养身子,终究生儿育女。而这样的好人家,便是当初顾茂的母亲韩氏与自己牵线,并赠以玉镯,心内更添了三分伤感:“想来我那位故人若是能得见你收下,心内也是欢喜的。”
“如此,春纤你便收下吧。也难得这么一段缘分。”黛玉听得这话,心中的猜度更有三分把握,口中便与春纤这么说来。
春纤微微点头,退后一步,深深福了福身:“谢夫人相赠。”说罢,她便退到黛玉身后,垂头不语起来——礼下于人必有所求。这严氏虽没所求,必定也有缘故在。而与她相关,又能到这一步的缘故,大约也就是那顾家了。好不好,顾家与这杨家,都是江南大族呢。
那严氏虽有感慨,论说情分,却与顾茂之母韩氏不过数面之缘而已,其实并不深。见着春纤这样子,她心里微微一怔,便想起先前顾茂所说之事,再看黛玉又在跟前,便将春纤暂且放下不提,只拉着黛玉的手,重头说些细故起来。
黛玉见她所说的都是些江南的事,略说了两三句话后,她不免勾动愁肠,起了些思乡之念,因叹息一声,眼圈微微有些泛红:“不觉离乡数年,没能再听到这些了。也不晓得旧日宅子东面荷塘上面,是否已是莲叶田田,鲤鱼相戏了。”
听到这话,严氏想黛玉身世飘零,此身无寄,正如她话中所说的故宅一样,竟是不知究竟是个什么归宿。而她身后的春纤,也是薄命单弱的。两厢应对,她不免一叹,心里越加怜惜,不免拉着黛玉的手,目光在春纤身上掠过,半晌才道:“世间事,不如意者常*,哪有那么圆满的呢。不过,有盈有亏,前头你受了苦,于内里养出一番性情,不曾折损了心智,这后福也就来了。你也是读书识字的,自然晓得这样的道理。”
这话说得实在又满含期许,黛玉细细听来,也是觉得心中颇有触动,停了半晌,她便微微点头道:“我住在舅家,虽说也是一应不曾短缺,但常日里,竟没一个人与我说这些。也是表嫂待我有心,方才说及这些的。”
严氏听得这话,心中不由吃惊:这饮食周全又算什么?大家大户的,谁还能短了这个?正经女孩儿家,原是教养上头要经心才是。怎么听得她话里带出来意思,贾家待她,休说教养两字,倒是连着宽慰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