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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郎点头道:“记得,如今我仍旧守著你,你睡一会罢。”
罗新城便伸手拉他也躺下道:“一起睡吧,可好?”
四郎不愿意违他心意,与他并排躺下睡去。
到罗新城醒转,四郎却坐在床头,见他醒了,便打过一盆水来,道:“来先洗一洗吧。”拿布巾替罗新城全身都擦拭了,突地见他那处许多伤处,因停了手道:“他为甚要这般对你?你是他从小养育大的,怎麽下这般狠手?“
罗新城听他问,低声道:“因我不肯听他话,他便这般对我。我和你说过,十四岁那年,就被他弄上床去,少年时不懂事,虽然觉得不好,却贪恋那点快活,只由他去,後来渐长,渐知这不是甚什麽好事,我堂堂男子,将门之後,却落得以色侍人,怎麽咽得下这口气去?”
四郎默然,轻轻用布巾擦干净他手脚,只见脚踝处许多旧伤新痕叠在一处,罗新城拉衣衫盖过了,接著道:“我十五岁那一年,终於不想再受这等折辱,便逃出京去,自在快活过了三个月,谁知从京中传来消息,他他……他竟然将姐姐纳进宫中,我……我没别的亲人只这一个姐姐,我知他手段,若是不回去,姐姐便早晚死在他手中,只得回了宫中……”
他说著轻轻咳嗽两声,四郎忙捧了茶给他,他轻轻呷了一口,道:“他把我吊在床栏上,折磨了三天三夜,那三日里我把一生没受过的苦楚都受尽了,他说我若是不肯乖乖任他摆布,他便有的是法子收拾我。後来姐姐生了湘儿,我更不敢违拗他的意思……”
说道这里,声音低下去,四郎想了良久,道:“你为什麽不杀了他?”
罗新城咬了咬唇道:“我也想杀他,可是我……我一想到小时候他对我那样的好,我就狠不下心肠,再加上他算是个明君,如果他死了,朝中必然大乱,我爹爹精忠报国, 为国捐躯,我又怎麽能败坏了他亲手打下来的江山?”
他低下眉眼望著自己的手掌,良久抬起头来,眼圈微微发红:“不过这些日子,他对我倒是好得多,他说道是上回我跳湖,吓坏了他,他怕我再寻死。”
四郎默不作声,低头寻思,罗新城叫了他两声却也没应声,便伸手推他:“你到底怎麽了?如何只是不作声?”
四郎抬起头道:“天下这麽大,便没你我的容身之处吗? 既然又杀不得他,不如走了,岂不干净?”
罗新城摇了摇头:“我一人走容易,撇下姐姐和湘儿,如何放心得下?”
四郎忍不住焦躁:“那似这般,你能受得住他多久的折磨?早晚小命送在他手里。”
罗新城道:“忍了这许多年,便再忍几年,等湘儿大些,再作打算。”
四郎便只是闷闷的,与罗新城又说了几句闲话,看他神情倦怠,便让他歇一会,自己要回值房中料理些公事。
罗新城也没多说,便让他走了。
且说四郎一头出来,边走边寻思,让他眼睁睁看著罗侯受罪,他实实地忍不下这口气,可真要一刀杀了皇帝,倒也不是不敢,却顾忌罗侯,瞧他分明对皇帝还有感激之情,断不肯让自己杀了皇帝,於是心头好生难以决断,想到罗侯身受的苦处,又不自禁地心疼。
在宫中四下看了一回,到都还平安无事,那南苑离京中几十里地,四周并无城廓,只在皇庄附近有一个小集镇,四郎便信步往那集镇去,这日却正逢上集,场镇上颇有些人,他背了手一处处店铺看过来,甚觉无趣。
一时见有人捏泥人儿,四郎觉得好玩,挤在人丛中看,他身材高大,相貌又出众,在人丛中很是醒目,那摊主便笑道:“这位英雄,捏个小像儿?”
四郎便点点头儿,站出来,那摊主打量他数眼,合了一堆泥,真个捏起来,不过一盏茶功夫,一个四郎便立在掌中,身穿束袖长袍,头带英雄巾,腰间还挂著一把朴刀,真个入木三分,围观众人便哄然叫好,四郎看了也甚是欢喜,忙给了银子,立在掌中不住地看著,心想这个泥人有趣,什麽时候也捏一个罗侯才好。
边走边瞧,突然间觉得前头有个相熟的人影一闪,便不见了,连忙看时,正看得一个背影,胖大的身形,穿一件绿绸衫,四郎顿时想起来,这可不是胡屠?因叫喊道:“胡大哥,胡大哥!”
那人却只是不理,看看走到前头街角,便要不见,四郎急起来,将那泥人揣进怀里,大步赶上去,边赶边叫,终天追上那人,在肩上一拍叫道:“胡大哥,叫你这许多声儿,怎麽只是不理?”
那人回过脸来,满脸疑惑,可不正是胡海?本是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