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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相聪明绝顶,应该能想到。」
他看着满脸不敢置信的李林甫,又继续道:「人字加上青字,会是什么字呢?李相?」
随着他这句话,李林甫一下子瞪大了眼睛,脑海里走马灯一般,然后恍然大悟。
「原来……原来是你……任青……任青……当真是好名字……好名字……咳咳……我没有认清你……居然这么多年来……都从来……从来不曾认清你是谁……咳咳咳……」他断断续续的说完,忽然喉头一阵痰声乱响,两眼发直。
李任青伸手一探,已经断气。
死不瞑目。
李任青静静的看着,才慢慢的,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扳开李林甫仍然紧抓自己手腕的手,然后把他的双眼合上,回头见桌上有半碗清水,于是伸指沾了沾点在自己双眼眼角,才传出一声哀号:「义父~~您醒醒啊~~」
门外的人犹如听见晴天霹雳一般,都竟相扑了进来,跌跌撞撞,地上跪了一大片,顿时,哭声、叫唤声不绝于耳。
◇◆◇
天宝十一年十一月,把持大唐朝政近十九年的权相李林甫逝世。
杨国忠继任宰相,同时,对李林甫一党展开了报复行动。
他先是诬告李林甫串通外族谋反之罪,接着是安禄山出面揭露他的旧恶。安禄山心狠手辣,逼迫吐蕃降将阿布思诬称李林甫在世时,曾收他为义子,要他在边陲发动军士叛变谋反,李林甫就在长安里应外合谋夺天下。同时,李林甫的女婿杨齐宣也出面宣称李林甫曾经以巫祝之术诅咒皇上。玄宗雷霆大怒,立即下旨剥夺李林甫的一切官衔,葬礼降为庶民之格,李氏一党,杀贬皆不留情。
哗啦啦似大厦倾倒,曾经不可一世的李林甫一党,一夜之间烟消云散。
◇◆◇
李林甫一死,曾经是李林甫义子,更是他心腹的李任青,就闭门不出,谁都不见。
他遣散了大部分家仆,只留下几个打理日常生活。大门紧闭,昔日门庭若市的李府,一下子变得门可罗雀,冷冷清清。偶尔有行人经过,都忙不迭的急忙离开,唯恐多待一刻,会被误以为是那人的同党,被抓到大牢里面去。
对自己现在的境况,李任青如何不知,但似乎完全不放在心上,每天只和安笙在一起。
已经是年末,天空中时时会飘下雪花,缓缓的落到屋檐上、亭顶上,慢慢积起一层雪白。
院子里种着几棵梨树,据说都是从法会寺移来的,如今到了冬季,自然只剩下嶙峋的枝干支撑着,被落雪积起,乍眼一看还真有点花开的模样。
这日他和往常一样抱了安笙坐在廊下看落雪纷飞,忽然开口道:「真想再看一次法会寺的梨花……」
安笙闻言,不安的动了动身子,却被他抱得更紧。
最近这段时间,李林甫一案闹得天下皆知,沸沸扬扬得就连向来不过问外事的安笙都知道了,自然也知道,如今正抱着自己的人,是走在锋利的刀刃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摔下来粉身碎骨……
不……或者已经摔下来了……
而他毕竟不可能完全对任青无情。
午夜梦回,他看着那躺在自己身边的人,和记忆里一模一样的俊美容颜,似乎只有在深夜熟睡的时候,他才会褪去白日冷酷凉薄的模样,找回一点昔日在碎叶城时,那个温柔的任青的影子……
安笙不得不承认,他其实一直在自己心里,一直都在……
就算后来多了个罗紫卿,占据了绝对地位的,却依旧还是任青,依旧还是眼前的人。
那么多年的感情,怎么可能说割舍就割舍,说恨就恨?尤其是这几个月的朝夕相处,耳鬓厮磨,儿时的一点一滴,又慢慢的涌上了心头,把原本的心灰意冷,逐渐变成了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于是偶尔,安笙的目光也会下意识的寻找着任青的身影,一如幼时那样。
他仰起脸看去,只见任青正目不转晴的看着远方,目光虽然落在庭院里的梨树上,眼神却不知在看着何处,薄薄的双唇紧紧抿着,像是在沉思,表情却隐隐有点悲伤。
安笙轻轻的伸出乎去,想要抚摸他的脸颊。
察觉到怀里的人动了动,任青低声问道:「冷?」说完也不等安笙回答,就将一旁搭着的银狐披风拉了过来给安笙披上。
他知道安笙向来有点怕冷。
安笙也不说话,任由任青给自己系好衣带。
那披风一色雪白,没有半根杂毛,华贵丰美,披上身子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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