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部分(第1/4 页)
这样一说,他的脸变得更加傲慢,一副要怼天怼地的凶残德性,简直叫人无法直视。
午前,村里响起铙钹之声。“咣当咣当”四处回荡,惊得山鸟满天飞。
“全体到村口集合…………”村中弓手、壮丁奔走相告。
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老远冲到东边来。虎头憨脑,满脸大汗,站在坡下喊着:“阿泰哥,你家粮食丢没丢?”
“没丢。”
“没丢也要去。”少年抹着汗,“我家丢了,我娘闹着要上吊呢。”
“那要看紧点。”阿泰说。
“死不了。”少年拔腿跑了。跑得像一头山猫子。
“谁啊?”
“长贵。”阿泰放下锯子,拍拍腿上的木屑说,“我去看看。”
“嗯。你去吧。”
严锦觉得他肯定不会带自己,索性不开口。蹲在地上继续给萝卜“灌顶”。
没想家主瞥了她一眼,格外开恩道,“你要是在家害怕,就跟着。”
“咦……”她抬起头来,“本来不怕的,听你这么一说,我忽然怕了。”
“哼!”
离村口的茶寮不远,有李氏、周氏两姓的宗祠、村里的议事堂,还有个露天戏场子。
夫妇二人到达时,已有近百村民聚在了戏台四周,或坐或蹲,或站或靠。有的蔫头耷脑,有的兴致勃勃;有的若无其事,有的满脸是泪。有的在勾搭女人,眉来眼去。
严锦看到了几张认识的面孔。
长贵娘躺在地上,湿漉漉的脸粘着泥灰,蓬头散发,形象十分的惨。和她一样躺着的还有七八个妇人。各自的架势都像是要殉……粮。
王寡妇也在。穿件翠色衫子,抹了胭脂水粉,站在长贵娘的旁边不停搔首弄姿,很不懂事。
长贵娘在地上翻着眼珠子,用淬毒的目光瞪她,哑声骂道:“毒心烂肺的臭X,你高兴啥?你当心报应!”
……
里长和乡簿登上了戏台。二人形象狼狈。像是受了一回刑,把血气都熬尽了,脸上毫无人色。
训话的既不是里长也不是乡簿,而是一位“小鲜肉”款的白脸书生。他身穿儒衫,满脸严肃上台,对众人一揖,“诸位高邻,我爹急火攻心烧了嗓子,大概意思就由元庆代为转告……”
元庆……
严锦记起来了,那晚和王寡妇一起去偷听的姘头之一,就叫李元庆!
原来长成这样,还是里长的儿子!
作者有话要说: 啦啦。。默默耕耘中。
第7章 搭讪
李元庆先表演一番书生的斯文,之后却把脸一板,宛如他父亲上了身,官威凛凛开了腔:
“诸位兴许还不知道,新任的县令老爷就要来。新官上任三把火,头一把就要烧一烧这个田赋!诸位,不是小事啊!你们想想,这种荒唐消息传到大老爷耳朵里去,他会作何感想?”
他把话顿住,严厉的目光扫视着在场每个人,“他的感想就是,你们李家庄一窝子刁民恶棍!拿这种借口搪塞他?搪塞得了吗?我不妨跟大伙交交底,他的身份来头吓死你——他是当今最得圣宠的宝亲王世子!人家不是随便谁都能拿捏的七品小芝麻官呐!人家一个指头碾死你一个村!”
他露出一种充满敌意的冷笑来,“你们拿这种漏洞百出的借口搪塞这种身份的贵人,敢问他有闲心陪你玩吗?我告诉你们,集体抓去吃牢饭是轻的,搞不好先抓几个杀一杀!”
——他俨然从父亲那里继承了权力的旗帜,招展得奔放自如。
严锦听得目瞪口呆。
这就是开会的目的吗?不是调查粮食怎么丢的,搞了半天还是在敦促赋税?
地上,长贵娘打个滚,哭坟似的大叫起来:“还有没有王法了!这个天下还有没有王法!吃牢饭好啊,牢饭也是饭,你现在就把我抓去吃!我全家马上统统要饿死了!”
几个躺在地上的妇人都跟着哭嚷起来。
“嚎啥子丧!”里长像被宰的鸭子般大吼一声。
哭声一滞,之后,以愈加汹涌的势头卷土重来。
里长父子的权威镇不住失主们的绝望,场面转眼就失控了。
李元庆瞥了乡簿大人一眼,大声疾呼道,“诸位高邻,且听小生一言!不是不给你们破案,而是事急从权,咱们要先想办法把税赋凑齐!丢掉的粮食也要找,那么多肯定能找回来的。”
“啥意思?啥个叫凑齐税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