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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说哩,咱把屎拉到他嘴里!跟后拾起石头就把鸟打飞了,却过来说:你实话给我说,你能听懂鸟话?狗尿苔说:你要给鸟说话,说多了,鸟能听懂人话,人也就能听懂鸟话,你给树说话,树也能听懂你的活,石头也听得懂的。跟后说:树能听懂人话,石头也能昕懂人话?他指着旁边一个石头说:它咋能听懂人话?狗尿苔说:你用手摸它。跟后用手去摸,手却冻得粘在上边,忙一抽,嚓地一声,说:狗日的,手上皮都要掉下来了!狗尿苔说:这石头恨你哩。
不再和跟后说了,狗尿苔往中山顶去,跟后的话使他有些得意:我还真能行么,那以后就多听听鸟呀树呀石头呀猪呀牛呀狗呀猫呀的话,有什么事了,也就给鸟呀树呀石头呀,猪牛狗猫,甚至院墙,墙上的茅草,锨,磨棍,灶台,瓮和桶去说话么。就在半山腰上,白皮松上那四只红嘴白尾鸟向他飞来,落在前边一丈远的路上,等他往前走了,鸟就也往前飞,又停下来回头看他。他说:善人那儿有没切开的南瓜吗?鸟说:有有有!他说:有几个?鸟说:九九九!他说:九个!如果没有九个,我就拿弹弓打你!鸟哗地起身又都飞了。他说:胆小鬼,哄你哩也信!路过了推掀蜂箱的地方,那破碎了的箱子竟然还在,用脚踢了踢雪,雪下有一层死了的蜂,狗尿苔不知怎么,心里有些不舒服,再不逗鸟,一气儿上到山神庙。善人是在炕上躺着,大白天的善人就睡了?这把狗尿苔吓了一跳,近去用手试着善人的额颅,额颅不烫,他说:病了?善人说:头疼。他说:’头还疼呀?吃过饭吗,没吃我给你做些饭。善人说:吃过了。他说:给你做饭我不吃的。揭了灶台上的锅盖,锅里果然还剩着些搅团,他才相信善入是吃过了饭,就问有没有南瓜,他想借哩,明年秋里就还,如果嫌还得迟,可以用米或包谷交换,一个南瓜二两米,或者半斤包谷换一个南瓜,行不,肯定行吧。善人就笑了,说:咋就想着要吃南瓜啦?狗尿苔说:不知咋的肚里老想吃南瓜,做梦都想哩。善人说:南瓜在柴草棚角放着。狗尿苔就到柴草棚去寻,果然就在棚角放着一堆南瓜,都小,碗口那么大,数了数,竟然真是九个。狗尿苔惊得:啊!善人听到了,问:咋啦,南瓜不见了?狗尿苔说:在,在,我先拿三个,过两天我再来拿,来时就把米和包谷带上。把三个南瓜揣在怀里,就走。善人却说:你给我把门闭上。狗尿苔反身回来拉闭了那树枝和包谷秆编成的门,说:还有六个,你不能再吃啊!
回到家,面鱼儿老婆正好过来又和婆说话,狗尿苔就把一个南瓜切了,说掏出瓢子和籽儿给磨子,咱吃瓜吧。婆说:你咋这精的!夺了刀,另外两个瓜没再切,也不让狗尿苔把瓜给磨子送,在笼子里放了,上边又放些干豆角串儿盖住,打发着面鱼儿老婆提走了。
第三天,狗尿苔就带了米和包谷再次去了山神庙,取回了另外的六个小南瓜。善人头还在疼,用手巾扎着额颅,说:你拿这么多南瓜,肯定不是要吃。狗尿苔说:不是吃还能沤呀不成?!别的就是不蜕。
但是,南瓜瓤子能不能治好磨子的刀伤,磨子的刀伤又恢复到什么程度,狗尿苔是一点都不知道,他也不问,只是在以后的十多天里,留神着磨子家。磨子的媳妇一出来挑了桶要去泉里担水,他就过去帮了担,磨子的媳妇提了灶灰去自留地,他就也到自留地,帮着把灶灰洒在麦地里。
一个晚上,狗尿苔和婆已经睡了,后窗被人轻轻拍响,婆耳朵聋r,没有听见,狗尿苔问:谁?拍窗子的人说:我。狗尿苔听出是磨子媳妇的声。磨子媳妇是从来没找过他们的,狗尿苔忙问有什么事?磨子媳妇说:是狗尿苔呀,婆睡了吗,睡了那就算了。狗尿苔说:啥事么,我把婆叫醒来。磨子媳妇才说是请婆和狗尿苔帮她推碾子,碾些红薯蔓子炒面。狗尿苔干什么活都不烦,烦的就是推碾子推石磨,但他还是和婆起来去帮磨子媳妇了。冬季里农活少,占炉村人饭就能稀便稀,尽量节省。秋天里割回来的红薯蔓架在院墙头上,经冬一冻,全干了,揉搓后在锅里炒,然后去碾盘上碾了箩成面粉,可以直接当炒面吃,也可以做糊糊饭,甚至掺在麦面粉里在米汤锅里煮菜窝头。这一夜月亮很好,地上掉一苗针都能看见,三个人抱着长长的碾杆推,碾滚子的簸箕就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吵闹得旁边院子里的老顺也出来。老顺原本要出来训斥的:白天=F什么去了偏要在晚上推碾,响声那么大还让人睡觉不?出来见是磨子媳妇和婆在,老顺没了脾气,说:簸箕咋恁响的,来回睡不好就往出跑哩。婆说:得给簸箕上抹些油了。就回家取了菜油在簸箕的轴孔里抹了抹,声响就小了,老顺也帮着推起来。婆说:来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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