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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竹矢和细颈瓷瓶,一见姜颜,苻离情不自禁地停住脚步,阳光下通透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迎面而来的姜颜。
她今日妆扮不同往日素净,格外娇艳,比阳光更为耀眼。
魏惊鸿更是夸张地瞪大眼,手搭凉棚遮于眉前,朝苻离玩笑道:“太子尚未婚配,此番单独诏见她一人,定是皇后娘娘在做主。依我看哪,你还不有所行动,送上门来的小娇妻便要被太子截走啦。”
紫薇花在枝头摇曳,对面的姜颜朝少年们轻轻一笑,随即错身而过,唯有一截随风扬起的发间飘带在空中划过弧度,擦过苻离的肩头。
霎时间,苻离眉头一皱,唇线抿得更紧了些。姜颜步履轻盈,并无往日行动时腰间碎玉的声响。
这细微的不同并未逃过苻离的眼睛。
姜颜今日,没有佩戴苻家的玉环。
不知为何,苻离情不自禁地回想起方才于馆学中,姜颜说要‘抱太子大腿’的话语,心中莫名郁卒。咬牙许久,他终是冷嗤一声道:“如此岂不更好?她与我,都算是得偿所愿了。”
“你啊,总是这般口是心非。”魏惊鸿啧啧摇首,用一种洞悉一切的眼神望着苻离,“若真是对她避如蛇蝎,近来又怎会时常走神望着她,恨不得将眼睛黏在她身上?”
苻离嗤笑:“胡说。”
魏惊鸿继而道:“如若真不在乎她,你又怎会在得知太子诏她入宫后方寸大乱,以至于连投壶这种简单的游戏都频频失手,惨败给我?”
四周霎时悄然寂静,连空气都仿若凝固成霜。
苻离冷冷转身,将手中的竹矢拍在魏惊鸿怀中,止住他喋喋不休的话语。他的眼眸幽深且寒,仿佛与周遭的阳光格格不入,面色却是越发平静。
这人的盛怒永远都是蕴藏于平静之下。
魏惊鸿知道他生气了,便笑笑不语,搂紧了怀中的箭矢。
“我的心志,不会因任何人而改变。”苻离错身离去,如此说道。
那坚定的语气,与其说是在说服别人,倒更像是在说服他自己。
“唉。”魏惊鸿不知为何,如同老父亲般忧愁叹气。
下午燥热减退了不少,姜颜在轿中颠簸了好一阵才到达正阳门,过正阳门,已有大宫女在洪武门等候。
姜颜便下车步行,随着那伶俐的青衣宫女从长安街绕道过承天门。琉璃瓦在阳光下折射出璀璨的光,雕梁画栋、金碧辉煌的宫殿群巍峨耸立,越发肃穆不可言状,从承天门绕过诸多花苑、楼阁、亭台、殿宇,便见前方有高墙耸立,朱红的大门悬挂匾额一块,上书‘文华门’几个鎏金大字。
文华门内,定是太子学习、布政的文华殿了。
果然,大宫女将姜颜领入门内,让其在殿外廊下等候,躬身道:“请小娘子稍候,奴婢这便进去请示殿下和娘娘。”
姜颜点头。待小宫女进门去了,她悄悄抬眼观望四周,披甲执锐的侍卫布满了这座宫殿四周,清丽的宫娥捧着各色物件整齐行过,廊下柱子上的浮雕橡筋嵌银,极尽奢侈……美则美矣,却了无生气,比国子监更令人压抑。
殿内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姜颜忙垂首站好,便见先前领她进来的大宫女道:“娘娘和太子殿下已等候多时,请随奴婢前来。”
跨过外间,撩开翠玉珠帘,便见上等的熏香从兽首炉中袅袅升起,沁人心脾。窗边一张书案,午后的阳光透过窗花投入,在书案上留下斑驳的影子,皇后和太子各坐书案一边,似乎在下棋。
见到姜颜进来,两人同时抬首。
姜颜差点被皇后头上的珠钗闪到眼睛。
太子的眼中有一抹亮色划过,不自觉微微前倾身子。皇后淡然一笑,将指尖捻着的黑子放入棋盒中,微微侧首道:“你来了。”
“学生姜颜叩见皇后娘娘,叩见太子殿下。”她双手交叠举于额前,垂首下跪,掌心贴地行叩拜大礼,继而清晰道,“娘娘、殿下千岁万安。”
“不错,平常人面见本宫,少有不紧张的。”张皇后赞许微笑,命大宫女,“赐座。”
姜颜再一叩首,才起身挨着绣凳边缘坐下。这里的气氛太过沉静肃穆,令她不自觉屏气敛声,不敢稍加逾越。
“你不必拘谨。上午太子同本宫聊到你的策论,激起本宫心潮澎湃,这才临时起意将你唤过来。”说着,皇后命人撤下未完的那局围棋,呈上姜颜那日所作的文章原稿。
姜颜不知太子竟将她的文章带入了宫中,心下讶异,面上仍规矩平静道:“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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