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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莲菜池里从没人放过鱼苗子,里边昨就有了鱼虾,还有蜉蝣和蝌蚪呢?
话刚说过,巷道里老顺家的狗在吼,没个节奏,吼得很乱。婆心里一惊,又慌起来,看着狗尿苔没有从缸里舀水去洗猪槽,反倒把厨房桶里的水还给缸里添了一些。
婆说:村里真的没啥事?你不要添了,你还真指望给你生鱼生虾呀?
狗尿苔说:没事。水里啥都会有的。
婆说:水里是啥都会有的……村里怎么能没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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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里真是出了事。
白天里,秃子金和开石开着手扶拖拉机给洛镇供销社送了一批瓷货,原本是直接就回古炉村的,秃子金却要去镇农机站问支书的儿子回村呀不,如果回去就一块走。开石没想到秃子金还有这心眼,秃子金说:没这个心眼,你嫂子咋到的手?开石说:我嫂子为啥和你整天吵哩,是她到了古炉村一看,才知道比你富的比你长得好的多得是!秃子金说:多得是又怎么样?晚上睡在一个炕上的还不是我?!开石说:这叫同床异梦。秃子金说:管她想谁哩,只要她在我身底下,我就图个实惠。你家里事摆顺了?开石说:咋摆顺?秃子金说:你大其实待你们好哩。开石说:他不是我大,我大死了!秃子金就不再说了。拖拉机钻过了二道街,开石却要学着开,开了不到一百米,前边斜路上突然冲出一辆自行车,开石就慌了,喊:闪,闪闪闪!骑自行车的是个妇女,紧张得车子胡拧,开石也身子僵着,直戳戳坐着不知道了刹闸,坐在后车厢沿的秃子金忙把车扶手向左一拉,嘎喇一声,拖拉机翻在了路边的小水沟里。秃子金爬起来,喊:开石,开石!拖拉机底儿朝天,轮子还转哩,不见开石。忙掀开车厢,开石被压在下边,开石说:我活着没?秃子金说:活着哩!开石就自己在交裆里摸,摸着了那东西还在,才说:快拉我!秃子金这才骂道:不让你开,你要开,你开了个×!把开石拉起来了,一松手,开石又倒在了地上,才知道一条腿断了。秃子金跑去找支书儿子,两人背了开石到镇卫生站,医生说骨折了,没啥好治的,给了几片止痛药,让回去躺光床板,把床板掏一个窟窿拉屎拉尿着去躺着养吧。秃子金说:卫生站能看个屁病,让善人接骨。就在公路上拦汽车,托汽车司机经过古炉村时给支书捎话,支书也就在得知消息后派天布用自行车带了善人去洛镇。
善人到了洛镇支书儿子的单位,给开石捏骨头,捏得咔咔响,开石就尖声喊疼。善人说:忍着,总比女人生娃强吧。开石见不得说女人生娃,就骂了:我媳妇没生成,你还没见过啥是×哩!善人也不恼,说:伸腿,伸腿。开石腿伸不直,汗豆子从脸上往下滚,善人突然拿拳在坏腿上砸去,开石啊了一下就昏过去了。天布也吓了一跳,说:你咋,咋?!善人说:骨头碴错着不好接,现在好了。就重新捏起来,捏了两锅烟工夫。开石又醒了,醒了再没喊。天布说:还疼不?开石说:不疼了。善人拿了小木条放在腿上,又用布条子扎缠结实。开石说:善人,我记住你了,上次开会你站着,我揭发你是眼闭着打盹,你现在就报复我,故意让我多受罪哩。善人说:十天后你立起来了,到时候再批判我。开石说:还要十天?呜呜哭起来,却又对秃子金说:这你得给我证明,我是因公受伤,这十天里躺着得给我记工分哩。秃子金说:狗日的,我以为你哭啥哩,原来为了工分!工分少不了你的,只是日不成×了。支书的儿子过来说今黑里就睡在他这间空屋里,他现在拾掇些饭去。秃子金当然说了许多谢话,却对善人说:那你往哪儿住呀?善人说:咱挤一挤。秃子金说:就这一张床咋挤?我给你去镇旅社登记个铺去,那儿是大通铺,你爱说话,到那儿人多热闹。善人说:哦行。秃子金就出去了。
秃子金不在,开石躺在床上,眼睛在屋子里瞅过来瞅过去。屋子不大,收拾得干净,四壁上都糊了报纸,贴着年画,还摆着缝纫机,收音机,柜子上都是搪瓷东西:搪瓷碗,搪瓷盒,搪瓷保温瓶。开石说:这是人家的一个空闲房子,另一个屋里还有钟表和自行车,床上铺的是太平洋大单子,枕头上盖的是枕巾,枕巾上还苫个蚕丝手帕。都是人么,瞧人家这日子!善人说:日子要过得好,五行定位哩。开石说:啥是五行?善人说:一个家庭,祖父母居的是土位,土主元气,做祖父母的要常提家人的好处,这就是打气,如果老是不舍心,好挑剔别人的毛病,便是泄气。父居南方火位,母居北方水位,父就像太阳似的普照全家,母又帮扶父,遇到环境不好,要说自己无能,家中有不明理的,自己要认不是,若家长定不住位,一遇失意事不是打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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