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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耳朵就走,一边走一边说:你以为稀罕你呀,让你去充个数是看得上你,你还不去,你个碎徘!
到了山门下,黄生生已经被人抬出来了,他果然坐不起来,就躺在一个门扇上,一上边盖了一条被子。而还有两个人断了腿,正用木板条固定r缠布带子,一个的媳妇在给霸槽说,得叫善人来捏捏骨,再不捏,将来腿就长歪了。霸槽说:现在捏啥哩,游行完了再捏!就招呼人把他们扶到门扇上,那媳妇就也把被子盖上去,盖得严严实实。霸槽说:把腿亮出来!被子又给揭了。拿来的门扇一共四个,黄生生躺了一个,两个断了腿的各躺了一个,剩下了一个要拿回去,霸槽说:就三个?再抬一个!迷糊你尾巴骨好了没?迷糊立即说:还疼很。霸槽说:那你躺上去,不能屙不到尿一直要到下河湾的。迷糊说:我能憋住。就先睡在了门扇上。得称,立山,八成是安排着来轮换抬这个门扇的,得称说:迷糊这重的。我不抬!迷糊说:我为了榔头队被人打成这样,你不抬?得称说:你那算啥伤?迷糊就哎哟哎哟声唤。秃子金过来说:迷糊你就一路声唤着!迷糊却说:给我个被子,我躺在这里不能动,冻死呀?霸槽就给狗尿苔说:你快去我家拿个被子来!狗尿苔去了霸槽家,把被子抱出院门了,又返回去。只拿了一条破单子。
游行队伍呼喊着口号在古炉村所有巷道里转了一圈,巷道里当然也站满了人,有姓夜的家人,也有姓朱和杂姓的家人,姓朱人家老的少的没有呼应,只是默默地拿眼睛观望。偶尔也有一个两个红大刀的成员站在自家门口,也是胳膊上缠了布条吊在胸前或拄着棍跛一条腿,他们在显示着自己的伤情。水皮立即就喝问:你干啥,你站在这儿干啥?那人说:我在我家门口哩,没干啥。手却塞进裆里一把一把地抓。水皮说:我给你说话哩,你抓?!那人说:我的毬我愿意抓!两人一高声,家里人赶忙把那人拉进院里,院门就关了。经过半截子巷,半截巷里姓夜的人家多,有三家在放鞭炮。鞭炮一响,狗尿苔就兴奋了,先跑过去在地上捡掉下来没响的炮,秃子金踢了他一脚,他拾了三颗,攥在手里跑到游行队伍前头去。水皮妈正蒸了一笼子红薯要等队伍过来了让带上路上吃,狗尿苔向水皮妈讨一个,水皮妈不给,狗尿苔就想报复一下,便悄悄掏出火柴点燃了一颗炮,炮眼子索索索冒烟,他急着就往水皮妈脚下扔。但火柴扔到了水皮妈的脚下,炮却叭地在自己手里炸了。
队伍从古炉村一出来,锣鼓也不敲了,口号电不喊了,除了黄生生,迷糊和另外两个人也没人再抬,自个行走。但是,奇怪的事情就发生着,当在古炉村游行的时候,山神庙前白皮松上的那几只红嘴白尾鸟一直在头顶上飞,狗尿苔还心里叽咕:这是又有人来请善人去说病吗?不禁就想着善人昨晚上山滑倒没滑倒,睡了一夜那头还疼不疼。很快,这想法就闪过去了,他看见天上的鸟越来越多,在跟着队伍飞,队伍出了村子,鸟仍不散,不时有鸟屎就落下来。黄生生在门扇上,先还能睁着眼睛,后来三摇两晃地就昏过去了,霸槽趴到门扇上说:黄同志,这你得坚持住!黄生生眼睛又睁开了,却自言自语:鸟要啄我手。霸槽试试黄生生额头,说:发烧哩,说胡话了。只是让抬门扇的人换肩时再轻点再稳点。刚走了一段路,一只鸟突然就从空里飞下来,垹垹垹啄起了黄生生的手,他的手放在被子外,手背的皮就啄开了。大家赶紧赶鸟,黄生生又昏了。队伍到了下河湾村外,锣鼓重新敲起,呼起口号,迷糊和另外两个人又躺在了门扇上。黄生生又醒来了,自言自语说:鸟要啄我的脚。抬门扇的人说:啄不了,鸟一来就赶,我给你把脚盖好!掖了被角,盖严了黄生生的脚。下河湾的村外也是有条水渠,水渠上没有繃石板,是架了三根木椽,抬着门扇过,前边的人过去了,后边的人一踏木椽,将三根木椽捆在一起的葛条却断了,木椽一滑,人就一个趔趄踏进渠里,门扇一下子斜了,差点把黄生生撂下来,几个人忙前去帮忙,可只顾了脚下,没想到又有一只鸟从空中飞下,黄生生身上的被子滑脱了,鸟就垹垹垹地啄他的脚,等把门扇抬过了渠,发现鸟已经把脚面啄得皮开肉绽。霸槽大发脾气,抬门扇的人说:咋回事,鸟总是啄他?!霸槽也觉得奇怪,就让把黄生生的伤脚露出来,又叫狗尿苔不离左右,专门负责看管鸟。
在下河湾,招呼榔头队的除了金箍棒的头儿,还有一个女的,这女的很年轻,齐耳短发,也是一件洗得发白的旧军装,皮带系了腰,又斜着背了个照相机,腰带使胸部特别突出,而相机带又将那两个疙瘩从中分开。但狗尿苔觉得她并不漂亮。古炉村以前老糟践下河湾,说下河湾土厚,庄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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