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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江越细看了一瞬,眼神却渐渐凝重了起来。因为,那不是凤凰的真身,只是图腾而已。图腾中央依旧是化作人形的她,虽然离得很远,但在金黄色的图腾下,身上的猩红格外刺眼。
无疆也注意到了虚竹身上触目惊心的血迹,双手的指骨捏得咯咯作响,眼神再瞟向洛川时,似恨不得杀了他,但同时也恨不得杀了他自己。
离山顶还有一段距离时,虚竹手一蓄力,将尤惜往下推去。而自己也借着相对产生的力飞得更高,而唇色却愈发苍白。
尤惜本可以纵身一跃稳稳落地,但她看到九黎曜的眼神时,忽然很想知道,如果自己这样落下去,他会不会出手接住自己呢?但只一瞬,她便打消了这个念头,不禁自嘲,而后纵身一跃稳稳站在了地上,站在了离他们还有一段距离的地方。
而洛川见到虚竹要飞离,心中的计划即将要落空时,也不顾无疆是否下令,急急挥出了水网。
水网,顾名思义就是水织成的网子,是他,准确来说是玄武特有的法器。
若是以前,他这一网定能将虚竹困死。而如今的虚竹,却已经是解开了封印的神兽凤凰,兼具了风神与火神的力量。她转过身,只轻轻张了手臂,身后的凤凰图腾便是张开了翅膀,然后,水网在距离她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就蒸发得无影无踪了。
虚竹连看都没朝地面看一眼,继续转身飞去。
“混账!你做什么?!”无疆一怒之下一掌拍向洛川,洛川猝不及防,中了一掌,唇边隐隐有血渗出。
洛川此时并不着急反抗,也没有丝毫认罪之意。他淡淡地看了一眼离得有些距离的尤惜,虽然很远,但她唇畔那嘲弄与挑衅的笑,一丝不落地落在他的眼里。
他微微眯了眯眼,刻意歪曲了无疆的意思,双手抱拳道:“属下办事不利!这就将凤凰神兽带回来见您!”说罢,他不等无疆回复,便几跃上天。
“洛川!你要造反吗?”无疆捏紧了双手,正欲上前堵截,而洛川却冷不丁来了句:“属下定将她活捉,不伤她分毫!”
然后,无疆便站定了脚,踯躅了好几秒。人,都是有私心的。纵使他莫名其妙地不想要虚竹受伤害,但是他也知道虚竹于他、于整个妖界的意义。
“洛川是怎么样的人,少主再清楚不过了。以他的野心,少主真能信得过他?”
江越一语点醒了无疆,无疆恨恨地看了江越一眼,再看时洛川竟已在很远的地方追上了虚竹,不由心里一紧,再欲追去时,却发现整个山顶竟被设下了结界。
他震怒之下,运力要劈开结界。九黎曜见到虚竹被洛川追上,心中自然有些许紧张,也要运力劈开结界。而在远处的尤惜却忽然瞬移上前拦住了九黎曜。
九黎曜不悦,“让开!”
尤惜却依旧站在他眼前,张开双臂,“我不准你去救她!”
九黎曜微微觑眉,终是对上了尤惜倔强却又暗藏了伤痛的眸子,想到她那白白浪费的百年寿命以及为自己做的一些事情,一时之间竟有些心软,没有强行让她走开。他淡淡地看着尤惜,说:“尤惜,负你伤你的人是我,于她何干?”
尤惜冷笑,指着九黎曜的心口:“与她有没有关系,你自己心里清楚!”
九黎曜不再解释,眼眸黑得像一团墨,“尤惜,不要一错再错。”
尤惜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声音沙哑又带有不甘:“我已被你刺过一剑,这么多年对你的控制折磨也算了了。可曜,你当真对我一点感情都没有吗?你知道我为何以百年寿命为牺牲将你我的命运紧密相连?如果不是这百年寿命,我大概就不会是朱雀的主人,就不会在你被血腾印控制的时候反控制住你。”
“有些事,从一开始就错了。”九黎曜听完她的话,心中没有一点儿感觉是假的。但此时不知天那边的情况如何,无疆一人依然无法打破这道虚竹以至纯至阳之力所设下的结界。而他却也因忽然想到了些什么,暂且放弃了打破结界去帮助虚竹的念头。
如果虚竹知道茶颜是在纯钧剑下散灵而亡,不知会作何感想。或者说,她已经知道了,所以才不愿意面对的吗?
而另一边,江越丝毫没有要破封印的意思。笛音向来是主人不动她不动,因此也没有一点儿动静。反倒是璃歌有点儿按捺不住,她小心地问:“主人,不去帮助竹姑娘吗?”
江越看着天边一片金黄,语气极淡:“她应该是有意而为,否则洛川不可能追得上她。”
“可她有伤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