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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变得越来越含蓄,也不爱交流了。这是好还是坏呢?不再和家里人说笑,慢慢让自己和他们隔离。活着,却好像在沉睡中,平和而安静,好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当然,也真的没有发生过什么事,但是我的内心仍有感受,时常会相当强烈。他们所说的一个人的内心世界指的是什么呢?我说我没有内心世界的时候一定是弄错了。那内心世界和内心感受又有什么区别呢?
人心真是怪东西——不论什么境况都会存在希望。就算看上去像是一无所有了,在内心的某个角落,某个地方,希望还是被一点点唤起,然后慢慢变大,直到完全填满你的心。我最近就经历过几次希望毁灭又复活的过程。希望(特别是长久以来怀着的希望)突然消失,是多么心痛的事。心会感到异乎寻常的空虚和疲惫。
第一次是发生在学校,和廖夫卡有关——我原本期待着他能爱(多么滑稽的一个字眼)我,希望顿时都落了空。就在画画的时候,我可能做了什么让男生们觉得可笑的事,他们开始嘲笑我,然后开始大叫:“傻瓜。”我甚至觉得我也听到廖夫卡叫了“斜眼!”我羞得脸一直红到脖子根,虽然还是平静地继续画画,心里却突然觉得有什么东西坍塌了。那时刻真叫人伤心……
当然啦,我的心情现在又恢复了平静,不过要是说自己已经痊愈了,那绝对是自己欺骗自己。但是最近所经历的最大失望是不再深信我的文学天赋,不再相信这些年支持我写下去的动力。我没天分,现如今除了不能言表的痛苦与空虚外什么也没有。这就是为什么我难过地低语,一遍又一遍:“生活,在你冷眼相对时,是个多么空虚愚蠢的东西。”[改编自莱蒙托夫的话,这是尼娜常在日记里重复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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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3年3月12日
空气里有春天的味道。每一阵风里都带着春的气息。每一丝空气的流动都有新鲜与年轻的意味。春天……它总是无声无息,悄悄地出现,它温热的呼吸很少真正接近我们。昨天雪融化了,阳光早已变得温暖,路上有雪融后留下的条条黑色湿印。春天已经渗入我心,正在以难以抵制的魅力诱惑着我:“去远方走走吧,”到森林和开阔的田野里去。
放假前的最后一天,我在整理纸片时,看到自己写的关于去年在麻雀山的一次散步的经历,还写了些其他东西。一瞬间好想再提笔写点儿什么,那念头急切得叫人无法承受。这一切真的都是自欺吗?我真的一点儿天分也没有?和我同龄的人一旦想要写作,真有人能轻而易举就各种主题写出一大堆东西来吗?
1933年3月18日
“生活,心存希望”,我的座右铭这是怎么了?都完结了,我不再相信这句话了。不相信也不想再相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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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3年3月24日
寒假过了大半……一切都很无聊、很愚蠢也很枯燥。生活是什么?我心里怀着一种奇怪而不快的感觉走来走去,每五分钟自问一次:“生活是什么?有个答案正中要害:生活是一场空虚愚蠢的玩笑。”说得倒容易,不知怎的,我不愿意相信生活就是一场玩笑,还是场愚蠢的玩笑。
昨天傍晚,我走在路边,看着微蓝的暮色,听着大街上的保姆们尖声叫唤着孩子,看着高大的房子和身边疾步掠过的人们的黑色身影,不禁想:“哎,生活是什么呢?”无非就是逛商店,对着小孩叫嚷。他们为什么建造了那些房子,那条路又为什么铺设得那么好?[尼娜显然走在一条收入颇丰的官员们居住区的路上]
热妮娅和莉莉娅坐在她们的房间里唱歌,我好长时间都在走廊里来回地走动,听着她们的歌声,接着进了屋,坐在窗边。一阵阵清新的空气时不时从开着的小天窗里吹进来,阳光照进屋子,花儿在热妮娅的后背投下了黑色、颤抖的影子。我一边听她们歌唱,一边站了起来,看着热妮娅棕色的无袖短裙和柔和的影子,心里带着奇怪的不安,暗想:“生活是什么?”
他们拒绝给爸爸通行证。我气极了。简直不知如何是好。内心充满了愤怒,无助的愤怒。我开始哭了起来,一边咒骂一边在房间里跑来跑去,决心一定要把那帮子禽兽干掉。听上去有点儿幼稚可笑,但我没在开玩笑。一连几天,睡觉的时候好几个小时都梦到自己想办法把他们干掉。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伟大的俄国与俄国人民已经落入了某个堕落的恶人手里。这一切又怎么可能?俄国,这几个世纪来一直为自由斗争并且赢得胜利的国家,却突然甘为奴隶。我在愤恨中捏紧了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