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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一直浮现在眼前,让我感觉自己就像是个卖春妇。而那颗总是与你形影不离的心,也随时会飞到时江身上,牢牢缠住那张与你一模一样的面庞不放。啊,你可千万别生气。现在与十四郎之间的肉欲世界,还有对时江这样的骨肉亲人的爱,全都是因为你离开了我所导致的。但再次追寻着你,不让两者相互对立的那一天,又该怎样将心中的均衡保持下去呢?此外,如果这种对立遭到破坏的话,如今的我要么变成狂人,要么动手杀人。请你千万不要为此悲伤——我只是针对自己的状态,本能选择了一种正确的手段。话虽如此,若换个角度思考的话,这也是一条理所当然的必经之路。刚开始在救护所里看了一眼鹈饲邦太郎的脸——从那时起,你就已经溶入了其中。对了,如果你看到稚市的话,也必定会感到震惊的。虽然那孩子是在你结束了最初的人生之后出生的,但他身上有着和你一样被白蚁啃噬过的痕迹。”
这时,雷云稍稍飘远,空气中的水汽也逐渐变得稀薄。天空中渗出了即将露出脸的太阳影子。沼泽的水面上,硕大的鱼儿跳动着。刷的一声,池畔的草丛中出现了一件异样之物。尽管那东西覆盖着锯叶似的锐利青叶,令周围波澜骤现,但之前那看上去如同白色的苔蓟花,抑或是鹿皮的斑点的东西,却嗖的一下动了起来。一件形状怪异、不知究竟是人是兽的东西,忽然无声无息地从其间探出了头。
二 铁浆狂
这团东西,正是令骑西家感到如同冰封般的恐惧、把一家人拖进绝望深渊的稚市。若此时他露出全身的话,或许其身影长得就如同奇虫一般。不祥的蒸气圈和残疾的身体一同运动,其手所碰之处,感觉就像是立刻便会变成什么带毒之物似的。然而,他丑陋的手脚藏在青叶的阴影下,令人不快的妖怪般的头盖模样也被其衬托渲染,完全无法找到变形的关要。裹在肚子上的黑肚兜不时闪现,使周围的气氛诡异绝伦。不知怎么回事,稚市如操舵机般猛然转动着两臂,不时望望泷人,疯狂地向着前方的树荫爬去。而在身后追赶着他的,唯有从槲树叶缝间射下的一线阳光。
泷人目不转睛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幕。尽管她的眼睛浑圆,眼前出现了如此可怕的景象,但眼中却不见往日那种病态的、如同覆盖了一层膜的灰暗。
这,便是整个故事中最令人吃惊的奇特之处。
实际上,这种观念极为可怕。生下了一个身上带有恶疾斑痕的畸形儿——人世之中,还有比这更痛苦的事吗?但泷人对此丝毫没有感触。不管再怎样大胆的想法,她的实际知识都远远无法理解,只能默默看着这奇特的畸形儿。纵然如此看着,她心中都波澜不惊。眼前这块从腹中掉下来的肉,以她看来,就像是无害的家畜,对她没有任何影响——事实就是如此冷酷。须臾,她向着树瘤张开双臂,露出了得胜般的微笑。
“竟然说那是麻风病?简直就是愚昧至极。那些人满脑子都是这愚不可及的想法,令人毕生叹息不止。他们轻易抛却一切,但这并非是稚市所致,只是无知——仅此而已。但事到如今,我也不打算再扮出一脸认真的表情,把真相一五一十告诉他们了。居然说是麻风病?不,其实他那令人不忍目睹的畸型,是我一手造成的。别说稚市,当时,就算是更加令人吃惊的东西,我的精神亦足以创造出来。这绝非麻风病。若要证据的话,就看看这个好了”
说着,泷人抱起稚市,把他倒吊膝上,嘴唇贴着稚市的脚踝,爱抚般舔了起来。唾液潮湿地顺着脚踝往下滴落,感觉就像是脓液一样。然而就连这样的动作之中,泷人都保持着异样的冷落和镇定,舔够之后,又如同观察试管似的高高吊起稚市的身体。
“就是这样。只要稚市的这副模样不得先父遗传这正是先父遗传。但除了你之外,我既没有恋人,也没有丈夫。那这先父究竟是谁?所谓先父遗传,一般是说前夫的影响,显现在与后继丈夫之间的孩子身上,大多数的例子都只是皮肤、瞳孔、发色或伤痕之类,而我这样的先父遗传则是稀世罕见——说是罕见中的奇迹亦不为过。那一瞬间让我留下的印象就是如此之深。比方说,如果蒙上两条牛的眼睛,让它们无法记住对方,相互交配。随后再将公牛牵走,解开母牛的眼罩,其后生下的牛犊,就会长出与后来和母牛同居的公牛相似的毛色。而对我而言,后来的公牛就是鹈饲邦太郎的四肢。当时我已怀孕四个月,而他的手脚就连指头都溃烂得令人不忍目睹,那情景深深烙在了我的心中。”
这绝对堪称一个只有泷人才知晓的秘密。而那个令骑西家惊骇莫名的恶疾印记,一旦查明了其根源由来,非但并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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