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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如今,木暢只剩下這一本生物書還沒有看完,大概只有在看到木暢用心學習的時候,蘇青才擁有了一絲安全感。
她指著生物書上的第一頁,溫和又有些病態的對木暢說:「暢暢,媽媽不哭,你好好學習,媽媽就不哭。」
第五章
第二天是個大晴天,八點多醒來的時候,木暢的頭髮被麻將蓆卡住了好幾根,她齜牙咧嘴的揉了揉自己的腦袋後聽到木樟翻身的聲音,這小孩睡得跟一頭死豬一樣,一個晚上過去,他大概已經在睡夢中忘記昨天發生的一切。
什麼家暴,什麼下跪,什麼刑罰,它們統統都留在昨天。
不幸家庭出來的孩子好像天生有著極強的自愈功能,舔舐傷口的辦法只需要一夜的好覺,第二天醒來便可以自如的迎接新的一天,木樟會這樣長大,木暢已經這樣長大。
這些不幸究竟會給他們的人生造成什麼樣的影響呢,沒人可以說得清。
醒來後的木暢走出了蘇青的房間,走進了自己的房間。
在這兩個房間穿梭的時候,木暢自始至終沒有做過擰門開門這個動作,因為木暢家裡除了最外面那扇防盜門,其他的房間是沒有門鎖的。
木海切斷手指後的第五天,他從醫院出來。
回到家後,木海把自己那根斷了接不上的手指放在木暢的面前。
那天木暢依舊是跪著的,她跪在那根斷指的面前。
向父親的斷指下跪這件事情讓木暢覺得可怕又詭異,因為她沒有辦法接受一個已經離開人體的器官以這樣的方式出現在她的面前,可是木海逼迫她對著自己的罪孽懺悔。
後來那根指頭去了哪裡?
木暢不知道,她只記得它乾涸又失去生命力的皮膚結構,橫切面處帶著血絲的白骨,只看了一眼,木暢就永遠記住了這一幕,當然,還有聲音。
這聲音自然不是斷指發出來的聲音,這聲音是木海砸門發出來的。
站起來後木暢才知道剛剛木海做了些什麼,他把家裡除了防盜門之外的門鎖都給卸了,從此以後,木暢家臥室甚至包括廁所的門都沒有辦法鎖死,他是在報復木暢把他關在門外的行為,也是在為了下一場家庭戰役做準備。
沒有人再可以把他關在門外。
從門鎖被破壞後,木暢就開始不太喜歡在家裡待著,她有一種很奇怪的聯想,她覺得她的家是一個四處漏風的地方,她堵住了一扇門,風會從另一扇門吹進來,這座房子不安全。
木暢並不知道,這就是家庭不幸給她帶來的影響,她骨子裡面已經開始欠缺對家的眷顧和依賴,增生出一些孩子本不該具備的冷漠和神經質。
吃飯的時候,木暢在想自己今天的日程安排。
她再過十幾天就要開學了,所以生物的預習內容得儘快弄完,昨天背的東西最好是去新華書店在找兩本參考書看下題目進行鞏固訓練,與此同時,她還得去歡友理髮店找周慧要回來屬於自己的二十塊錢真錢。
除此之外……木暢的腳尖在地面上輕輕地敲了敲,陳澈一家人回來了……木暢想,媽媽今天早上應該是去找念橋阿姨了,因為她們家借的那些錢,估計還沒有還得清……
……
木暢家借的錢的確沒有還得清,蘇青今天特意請了一個小時的假去城南的龍湖別墅區拜訪韓念橋。
木暢剛起床的時候,蘇青就到了韓念橋的家門口。
按門鈴之前,蘇青有些不自在,她站在雕花大鐵門前把自己有點汗濕的手在衣服上擦了擦,心想今天還是應該要帶木暢過來才對,帶著木暢,她心裡就多點底。
把汗擦乾淨後,蘇青才按響了門鈴,來開門的是一個中年女人,蘇青看著她很莫名的像看到之前的自己,因為她和這個中年女人一樣,都曾在韓念橋家做過保姆,走進門後,蘇青的手又不自覺的冒出來了汗。
太陽太烈了,可是一進到室內,開的足足的冷氣又讓蘇青打了個冷顫。
蘇青心想,這麼大的房子開這麼足的冷氣,這得花多少錢啊?
思索間,中年保姆給蘇青拿了雙乾淨的拖鞋過來,這一刻蘇青微微鬆了口氣,幸好她今天記得換上自己那雙沒有破洞的襪子。
換鞋的功夫,韓念橋從玄關處走過來,她穿的很精幹,墨藍色襯衣搭著白色西裝褲,一頭短捲髮輕軟的搭在肩上,相比起一件舊衣已經穿了七八年的蘇青,兩人簡直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一看到蘇青,韓念橋就親親熱熱的拉過了她的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