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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象深刻,于是判定你是老实人,要求你留下。」
「才不呢。」他穿上大衣。「我真的要走了。」
她往前靠在吧台上。「过来这里。」
他挪开两张吧台凳子,靠在吧台上。
「你看到角落的那几个家伙吗,就是坐在那张苹果桶桌子旁边的?」
他不必转头。刚刚一进门,他就看到那三个人了。看起来是码头工人,肩膀扛惯了桅杆,双手搬惯了石头,凶狠的双眼会让你不敢直视。
「看到了。」
「他们是我堂哥。看得出来我们长得很像吧?」
「看不出来。」
她耸耸肩。「你知道他们是做哪一行的吗?」
此时两人的嘴唇凑得很近,如果各自张开嘴巴,伸出舌头,他们的舌尖就会相触。
「不晓得。」
「他们专找像你这种鬼扯出什么迪尼的男人,把他揍到死。」她两边手肘往前移,两个人的脸离得更近了。「然后把他扔进河里。」
乔觉得头皮和耳朵都刺麻起来。「这职业还真辛苦。」
「不过比抢扑克赌局要强,对不对?」
一时之间,乔整个人僵住了。
「讲点聪明话吧,」艾玛·顾尔德说。「比方有关你塞进我嘴里的那只袜子。我想听点聪明伶俐的话。」
乔没吭声。
「趁你在想的时候,」艾玛·顾尔德说,「再想想这件事:他们现在正在看我们。如果我拉一下这边耳垂?你就走不到楼梯了。」
他看着她用灰色眼珠瞄一下示意的那边耳垂。右边。看起来像颗鹰嘴豆,但更柔软。他很好奇早上起来吻那只耳垂的滋味会是如何。
乔低头看着吧台。「那如果我扣下这个扳机呢?」
她跟着他的目光往下看,看到了放在两人之间的手枪。
「你就没机会摸到耳垂了。」乔说。
她的目光离开手枪,沿着他的前臂上溯,他感觉她目光所及之处,毛发部分开了。她的眼睛一路看过他的胸口,往上到他的喉咙,翻过他的下巴。最后停在他的双眼,此时她的眼神更饱满而鲜明了,亮着某种人类文明开始之前几世纪,就已存在于这个世界的闪光。
「我夜里十二点下班。」她说。
2 她心中的空缺
乔住在西端区一栋旅舍的顶楼,走一小段路就是喧闹的史卡利广场。旅舍的拥有者和经营者是提姆·席奇帮,这个黑帮在波士顿存在已久,但联邦禁酒令【※一九二〇年初,美国宪法第十八条修正案生效,从此实施禁酒令。直到一九三三年末,宪法第二十一条修正案废止了前述的第十八条,禁酒令才告解除。】开始的这六年,才更加发达起来。
占据一楼的通常是刚下船的爱尔兰人,带着一口浓重的爱尔兰腔和软趴趴的身子。乔的工作之一就是去码头接他们,带到席奇设立的慈善食堂,给他们褐色的全麦面包、白色的什锦海鲜浓汤、灰色的马铃薯。然后带他们回旅舍,三个人一间,睡在干净而结实的床垫上,同时把他们的脏衣服交给地下室那些年纪较大的妓女洗。过了一星期左右,等他们恢复了一些力气,头发上没有虱子卵,一嘴烂牙的恶臭也消失,就让他们签好选民登记卡,发誓绝对支持席奇下次推出的候选人。然后他们会离开,身上带着其他老同乡的姓名和地址,指望能透过老同乡而立刻找到工作。
旅舍的二楼是赌场,有专属的出入口。三楼则是妓院。乔住在四楼走廊尽头的房间。这层楼有一间很不错的浴室,仅有两个跟他共用的人,就是任何当时身在城里最凯的豪赌客,以及提姆·席奇旗下最红牌的妓女潘妮·裴伦波。潘妮二十五岁,但看起来只有十七岁,头发的色泽就像阳光照进瓶中蜂蜜般。曾经有个男人为了潘妮跳楼,还有一个跳海,另外有一个倒没自杀,而是杀了另外一个男人。乔还算喜欢她,她很和善,看起来又赏心悦目。如果她的脸蛋看起来像十七岁,那乔敢说她的脑子就像十岁。据乔所能判断的,她脑子里装的只有三首歌,还有一些关于成为裁缝师的模糊愿望。
有些早上,看谁先下楼到赌场去,就会帮另一个带杯咖啡上来。今天早上,是她带上来的,两个人坐在他房里窗边,往外看着史卡利广场上商家的条纹雨篷和广告看板,同时第一批送牛奶的推车呼噜噜沿着翠芒巷前行。潘妮告诉他,昨天一个算命师跟她保证,她命中注定不是死得早,就是会变成堪萨斯城「神的教会」的信徒。乔问她是不是担心自己死掉,她说那当然,但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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