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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故意把你的名字给擦掉了……本来想吓唬你的,没想到……”
“为什么吓唬我啊?”
“我……我讨厌你!”
“啊?”邹乙彻底迷糊了,走到林林跟前,“我怎么你了,你讨厌我?”
“不不,不是,是一开始我讨厌你,现在不了。”
“为什么开始讨厌我啊?”
邹乙看着林林真诚的表情愧疚的看着自己,叹口气“算了,现在不讨厌就好,干活吧,咱俩要在下午上课之前把上面两层打扫完。”说完,邹乙拎着水桶去水房换水。
“因为李木森。”走到门口的邹乙停住了脚步,后背僵了一下,转身看着林林,这次他是真困惑了,“李木森?”
二人坐在楼梯台阶上,都抱着腿,林林开始跟邹乙讲关于李木森的一切,邹乙双手交握在腿前,手心全是汗,他在轻微的颤抖,有害怕,有好奇,有讶异,有丝丝许许他自己都不愿意承认的期许……
林林五岁那年,随着妈妈一起改嫁给李木森的爸爸,李木森的妈妈有多年的间歇性精神分裂史,在李木森七岁那年,她实在承受不住病痛折磨,在一个患病多年后前所未有的清醒状态下自己了解了自己的生命,同年,李木森的爸爸就和林林的妈妈结婚了。
当时的李木森太小了,他无法承受母亲自杀的事实,面对爸爸如此迅速的第二段婚姻,他采取了极端的抵抗方式,于是,在林林和妈妈踏进李家大门的第一天,李木森就带着稚嫩却绝对坚硬的表情看着林林母女说:“如果让我发现任何证据是你们害死我妈妈,我要你们好看!”
“那时的李木森特别好看,自己妈妈尸骨未寒,他哭得鼻子眼睛都肿着,却跟我和妈妈摆出那么凶狠的表情。头发软软的乱蓬蓬的,凶巴巴的眼睛深得像一潭湖水,我觉得他长的真好看,就看着他笑了一下,他呢,眼泪明明要掉下来了,却还恶狠狠的瞪了我一眼,一点都不温柔。”
林林苦笑了一下,邹乙看着她回忆着过去的侧脸,像沉浸在无限怀念和无限柔情中去的神色,太伤感……
“我从小嚣张跋扈惯了,只有那一次我出奇的安静,我妈以为我被他吓到了,一直安慰我,怕我跟他闹,其实我心里咚咚咚的跳个不停,也不知道哪根筋没搭对,上去牵着他的手跟他说让他别哭不要害怕有我和他玩。其实我懂个屁啊,我都不知道他在哭什么,也不知道他在气什么,只知道他哭的好可怜,看着可孤独,我要对他好好的,让他也喜欢我,就像我喜欢他一样。”
邹乙黯然原来李木森小时候身世竟然如此可怜,“那后来呢?”
林林转过头看着邹乙,露出好看的笑容,“后来,到今天,我坚持不懈的追了他整整十年。”
“啊?”
“李木森人如其名,就是个木头做的,不管我怎么努力,软硬兼施,他就是不喜欢我,不过没关系,因为他也不喜欢别人,他妈妈的死让他生活彻底崩溃,他不肯上学也不肯认我和妈妈,没办法爸爸把他送到德国的姥姥家待了几年,后来他回来了,一切看起来理所应当了些,对我们也保持着面上的礼貌,他休了两年学降级和我一个班,他在学校好强,什么都出风头,但是其实他连个哥们都没有,他跟谁都一个死德性,不好不坏的,跟谁都很有礼貌,却跟谁都不亲近,他跟你脸上笑成一朵花了,身体也绝对跟你保持哪怕一手指头的距离。”
邹乙突然回忆起初三英语竞赛结束后他和李木森一起回家的那个傍晚,他和那个男孩子似有似无的蹭着的胳膊,那段不短的路程,那温热真实的体温……这些都是真实发生过的,真实并且鲜活在邹乙的记忆里。
“你想什么那?”林林推推邹乙的肩膀,邹乙有点愣神,他尴尬的笑笑,连说没什么。
林林斜了一眼邹乙,突然诡异的转向他。“但是他对你不同,所以我开始很讨厌你。”
“啊?”
“野营拉练的时候你生病了,你后来晕菜了,都没机会看见他那样儿,他李木森什么时候这么关心别人死活了,非要背着你去找刚送别的同学回去的救护车,教官们给你急救后都说在原地等着救护车正赶过来呢,没想到他二话不说干脆背着你一路跑了半个钟头跟救护车会合去了。我担心他背着你再出事,于是自告奋勇和教官跟着你们去的医院,后来你输液烧也退了,在床上睡的呼呼的,李木森就坐在床边上眼巴巴的盯着输液瓶子瞅,我提出陪他一起看着,结果被他骂了一顿就气呼呼的跟着教官回学校了,连医院的小护士都说,这同学真够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