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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间,我什么都不想知晓,只想将自己沉入这怀,自此一梦不醒。
作者有话要说:刚才翻了翻存稿,居然很快就到字母章了。吼吼。。。。。。
☆、日更君赐我力量
阵痛已极度频繁;我只觉腹内那只无形手正一点点将我的骨肉与身体剥离。眼前有了纷乱影像,自我与陆少卿初初相识;这一路走来或欢喜或悲泣;皆化作一柄重锤;狠狠砸上我心头。
可路是我自己选的,即便到了如今地步,这每一步都出自我本意,并无人拿刀子逼着我;为何我将大人的错;加诸在孩子身上?!
孩子明明无罪,我怎能如此残忍?!
悔意如潮水般涌起;我恨自己只因瞧见了孤零零的一具小尸,便替这孩子断定未来的路一定难行。
我更恨自己没有勇气承担起为娘的责任!这世间有多少没爹的娃娃,难不成都该胎死腹中?
于是身子抖动越发剧烈,即便背后有那样温暖的怀,仍不能令我安稳。我用尽了全身力气,方扭过身子去。抬眼瞧,正迎上那双深潭般的眼。
他目光中有一种说不清的情绪,似心疼,似隐忍,又似乎只是浓得化不开的情。
那一瞬间,我说不上是悲是喜。在这种时候这种境地,我俩以这种方式重逢,这上苍还真是弄人。
他唇微启,明明有话要说,却化成一声长叹。
我一把抓住他雪白衣襟,艰难的吐出几个字来:“救我的孩子!”
要命的空白到来之前,我似乎听到他低低的声音:“锦绣,都是我的错!我不该骗你!”
仿佛只是小憩片刻,又似乎做了极长的一场黄粱梦。当我再次醒转的时候,竟有一瞬间分不清自己究竟身在何方。
这祠庙举架极高,横梁上挂满了灰尘以及蛛网。转动目光,便可见同样破败的门窗,它们本该随着春风晃荡不停的,此刻却被关合得严严实实。
月老像已被打扫干净,就连断臂也被寻回并接上。这祠庙已与我初闯入时大有不同。
手脚无力得很,但身子却暖暖的,似正凑近篝火堆。我低头瞧,就见身上盖着厚厚的大氅,纯白色,仿佛将那重叠云层摘下。而微微侧目,便发现果然身旁生着一堆火。那火光熊熊,令本寒冷残破的这方空间,充满暖意。
火光映红了他的脸,那样一张线条柔和的脸,此刻更显温柔。他正将手中的柴一根根投入火中,于是便不停响起“噼噼啪啪”的枯枝燃烧音。
所有的感觉都好真实,又仿佛只是我长梦未醒!
我强将目光抽/回,忆起晕倒前的一切,心底就有了点点寒意升腾。于是忙去掀开大氅,瞧身下可还有血迹。
身下也铺了厚垫子,显然在方才晕倒之时,我已被挪了地儿。于是便有些急,这样糊里糊涂的,也不知那胎是滑了?抑或救回?!
我挣扎着要起身,陆少卿这才停下手中活计。却只是垂了眸光,良久方开口:“你醒了?”
意识到他并未直呼我的名儿,心中就一酸。倒是了,如今花锦绣在叶府,他兴许只是偶然救了个与娘子面貌相像的人。又或者,他已知晓一切却不愿与我相认。
“这位道爷,多谢您出手相救!”我仔细瞧他的表情,“只是你我男女有别,此间您还是莫停留为好。小妖不送道爷了,道爷您好走。”
我瞧见他眼中一闪而过的痛意,但他却颔首,果真立起身来,并朝我打了个揖;“无量天尊,少卿途经此地偶遇姑娘发病,只是略施援手不足言谢。既然姑娘如今已醒转,少卿自然不该再停留。”
他闭了闭眼,两道眉紧紧蹙起,却勾嘴角做一个笑意:“姑娘,今日一别,你我后会无期!”
我是要哭的,却笑出了声,那般疯狂的大笑,连我自己都惊讶。是有多久没这般笑过了呢?是有多久,没听过他这般疏远说话了呢?!
“是么是么!你我本就萍水相逢,不过路人一场。道爷,今日一见,你我天地人间,永不相逢!”
他拧过身子,背绷紧。
我痴痴地瞧着他背影,忆起许多许多次,我小心翼翼的跟在他身后,就算前路难行也不曾退缩,只为了可以一生追随。
但如今呢?
腹内隐隐的,又有些痛。我手死命捂住痛处,眼睁睁瞧着那背影逐渐远离,再远离。
他每一步都走得很慢,却绝不停。就这样已行到门前,他缓缓回首,轻叹一声,声调低不可闻:“你,还痛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