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部分(第1/4 页)
灵山皆道者,说来应清修,即便连那平日最调皮的楚少琴也不敢随口将娶亲挂嘴边,偏他是个个例,不但挂嘴边,还真的在三界六道的找,只是这一找就许多年,直到如今我也没得见他娘子的面。
他,他,他……
无数的他,无数的过往,都争先恐后的往我眼前逛,有些人只有失去方知珍贵,有些事,只有事后方知当初的好。
原来他不是不怕衣衫脏,只因曾为我寻某日无意提起的蝉草,那蝉草生于高处,出没无常,又最多疑,便是知晓了藏身地也要守个几天几夜方能得手,而那一次,他是整整守了三天三夜未曾合眼,便是连水米,都未进半滴。
原来他不是喜好发火,至少除去我,他很少与人争执,只是那次他赠我的蛐蛐笼,我挨不过狐媚子软磨硬泡就给了她,被他发现后才惹起吧?怪只怪当时我不该一时意气,拿空空散人说他必然孤独终老做话柄笑话与他。
原来他不是不在乎花草之命,只是有时候哄一个人开心,竟比什么都重要。
这些我不是不知晓,偏偏不想知晓,不愿知晓。只因,我是该痴恋着陆少卿的!
有些人总是晚进场,便错过了许多幕,便注定了这一世,只能在那早已开锣的大戏中走个过场,只能瞧着那早已定了戏份的男女,演几出情深不寿。
裴少玉,这一世我欠你的,却不知何时能还?!
“花锦绣,在看星?”
身后有慈祥的音儿传来,我忙仰头,抽鼻子道:“是么!散人也亲自来看星?”
“可瞧见北斗七星了?”
“瞧不见也不想瞧!”我转身盯着空空老头的眼,就说:“九幽公主我们没带回来”。
“老道知晓”。
“裴少玉也丢了!”
“我也知晓”空空老头笑眯眯捻胡子,就问我:“怎么,很想他?”
“果然上梁不正下梁歪了!便是连您也白生了这一把年纪,竟说混话呢!”我转眼去瞧天上的星,可那苍穹之上星挨着星星挤着星,怎能知哪个才是北斗七星?
“裴少玉是死了还是到了那?”我指一颗最亮的星。空空散人就笑:“天机不可泄露,孩子,人生说来说去,不过一个‘缘’字,你们合该有大缘啊!”
“散人这话是什么意思?”
可他已经走远,我翘着脚望,望不到他的影儿,再寻思他的话,却怎的都想不通!大缘,大缘,便是再能见吧?!
就又有脚步声起,循声望去却是陆少卿,他依然白衣如雪,似早已将生死看淡,便是连裴少玉的消失,也未有多伤心。
“你不伤心么?”我问他。
陆少卿止步,压压眼帘,就道:“神为真己 ,身是幻躯,幻身假物,若逆旅蜕居耳,何足恋也 ,真身飞升 ,可化千百 ,无施不可 ,万形至其百年则身死 ,其性不死也 ”。
“所以你们修行之人根本就不在乎生死?那为何当日还说我与别个不同?便是死也会伤心?”我一肚子火,偏忍不住。若在过去我绝不会朝他这般疯婆子的喊,可今日,却仿若只有如此,才能折磨自己了。
“锦绣姑娘——”陆少卿便笨嘴拙舌起来。
“唉!”我也知自己如今这般不该,便又道:“你就当我痴病又犯了吧!反正我本是个痴儿”。
他垂敛眉眼,脚尖偷偷碾地上的土:“锦绣姑娘——”
我知他有话未出口,若放在从前,我是该欣喜若狂的。但经历裴少玉的生死后,我心中总有一处刺刺的,仿若只微微一动,那根刺就会刺穿血肉,引全身剧痛了。
“灵山的冤屈可解了?”我问他。
“嗯,解了”,陆少卿也仰头,瞧着天上的星,就又道:“少卿虽不知当日少玉与姑娘说了什么,但少卿相信少玉的选择,只是少卿还希望姑娘将生死看淡。这世上谁人可长生?即便九幽的长生最后也落得形魂俱灭下场,所以唯有大道才可——”
“够了!”我压制不住胸口憋闷的气,竟头一回冲他发火了。
他便怔住,抬眼瞧我,那样的目光生生令我不敢直视,忙着低下头,我呐呐道:“几月了,怎的夜里还这样憋闷?”
“七月了”,他背负着手,去瞧远方,只是那远方唯有夜雾深沉,便是连我俩身旁,也早被浓浓雾气笼罩了。
“少卿知姑娘不喜闻道,更对当初少卿袖手少玉的死而心有嫌隙。少卿也不知该如何解释。只是这世间之事便是如此,有许多事早已注定,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