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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前辈,久仰久仰。”他含笑行礼,“岂仅是不陌生?去年六月,在山东德州,晚辈曾经领教过柏前辈的凌霄三绝剑杀着。”
凌霄客吃了一惊,脸上讪讪然。
“老弟,那位蒙面人就是你?”凌霄客苦笑,“凌霄三绝连老弟的衣袂也没沾上,惭愧,当头太岁名不虚传,在下栽得不冤。”
“那次事故,晚辈也是不得已。柏前辈一代豪侠,拦住了混江孽龙那群人,他们抢劫严家的运金船,晚辈不得不出面阻挡,他们有权这么做。”
“其实我根本不知道他们抢劫严家运金船的事。”凌霄客说,“老实说,咱们这些浪得虚名的所谓侠义门人,从不干预抢劫四大奸恶的事,甚至有些激于义愤的子弟,也暗中插上一手扮强盗呢!那次你参与了?”
“没有,我们供给混江孽龙正确的消息。”
“你们?”
“不错,晚辈有些朋友独木不成林,一个人办事,办不出什么来的。”
一个人即使有三头六臂,也不可能干出什么天动地动的大事来,他一直与鬼手柯永福一群肝胆相照的朋友合作得十分圆满愉快。
“你也是来进香的?”入云龙问,“咱们一起走吧!多一个伴……”
“你算了吧!”他背起背箩,“我这人天生反叛,什么事都做,就是不行侠,和你们走在一起,不被气死也会得胃气痛。我不是来进香的,来等几个人。”
“你痛打大力鬼王,不是行侠?”入云龙反驳,“你把他废了?”
“你可不要冤枉好人。”他举步便走,“我哪有闲工夫管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是他凶悍地争路向我下毒手,我有权自卫废了他。”
三人有说有笑,向南走了。
公馆驿有两条街三四条巷,小得可怜,所有的民宅皆尽量收容香客,镇内镇外的树林郊野,都有香客露宿,这一年一度的香期,替这一带增添了暂时的繁荣。
出山虎、出洞蛟所保护的二十余名男女老少,在镇东的一处树林安顿。
雇请的八名挑夫架起了简单的帐幕,设了临时的厨厕,倒也有条不紊,有钱人办事毕竟方便而有条理。
出山虎与另四位保镖,六个人分住最外侧的两座布帐,日夜都派人轮流警戒,动身时则前导和后卫,十分尽职,也相当辛苦。
自从知道有淫贼在这条路上活动之后,出洞蛟与出山虎忧心忡忡,深感责任重大,为雇主的两位美丽的大闺女担心,警觉心提高至极限,风吹草动,也让他们六个保镖心惊胆跳。
他们并不太相信张龙的保证,认为他对付不了可怕的大力鬼王。
而他们六个保镖,根本禁不起大力鬼王一击,心中恐惧万分,只能咬紧牙关等候大祸临头。
右方不远处,也有三十余位男女香客扎营,正是在扬店铺树林歇息的那一群人,笑语声隐约可闻。
天一黑,三个保镖提心吊胆,彻夜警戒不敢轮流守夜,全部出动备极辛劳。
曾经发现有依稀难辨的黑影,在那些人的住处飘忽不定,始终不曾接近这一边,但已把他们六个保镖,吓得六神无主。
四更天,一个黑影蛇行鹭伏,从林子的北面潜出,立即越野飞掠而走。
另一个淡淡的黑影,乍现乍隐有如鬼魅幻形,远远地跟在黑影身后。
出山虎武功不差,但旁观虽清,仍然无法正确地发现两个黑影的踪迹,只惊得浑身冒冷汗。
幸而先后乍现乍隐的黑影并没接近他们的宿处,匆匆而过,难辨实影。
出山虎与出洞蛟是一组,潜伏处视界良好,两人都依稀看到两黑影先后撤离。
“你说,我们看到的虚影到底是人是鬼?”出山虎向身畔的出洞蛟低声问。
“我……我不知道。”出洞蛟已经惊得出了一身冷汗,身躯不住抖索,“乍现乍隐,倏忽而没。老天爷!恐怕真有鬼魅在这附近活动呢!距鬼门关不足十天,正是鬼魂活动最剧的时候……”
“你少说鬼话好不好?”出山虎自己也感到全身汗毛直竖,“不可能是大力鬼王一群人,鬼王的轻功还不是第一流的。”
“好在与咱们无关,谢天谢地。”
“那可不一定哦!说不定他们去而复来……”
“别危言耸听好不好!你这张乌鸦嘴最好闭得牢牢的。”出山虎惶然埋怨。
前一个黑影远出三里外,飞快地进入山坡下的树林。
跟踪的淡淡黑影向左一绕,消失在树林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