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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都是雪亮的光; 女人的赞美声在一定程度上迎合了男人的虚荣心,步微行也折了唇,露出一缕浅淡的笑意。
彼时日光穿过一庭松绿,映得素白宣纸微微泛黄; 斑斓婆娑的花影,沿着他的水墨色的衣衫迤逦而下。
她也是此时才发觉,他今日真的很不同,连素不离身的玄裳……
嗯,其实是被她昨晚扯坏了。
霍蘩祁脸颊通红,憋了一口气,隔许久之后问道:“到底是什么事啊?”
“无事。”
他极有耐心,一手抱着她,一手提笔写字,霍蘩祁却偏要问到底,“才成婚第一日你就瞒着我!”
他侧过眼,右手搁置了狼毫,小妻子清澈的眼波,那八分的倔劲儿之中还有两分的娇媚,他抬手,指尖抚过她的眉骨,叹了一声,“罪证确凿,只是侯县令压着人不敢杀,也不知道何处得知了消息,知道我在这儿,问我处置。”
霍蘩祁“嘤咛”一声,投入他怀里,“大过年的,杀人确实不吉利。”
步微行挑眉,“依你之见,不杀了?”
霍蘩祁掰着指头,有几句话她藏在心里已久,但还是想说,“杨氏有害我之心,他找人将我扔到水里,本来是死罪,但我既然未死,杨氏或可从轻发落,至于霍茵,她一口咬定自己没想害我阿娘,只是错用药量。”
听她如此说,步微行沉声道:“你要放了她们?”
“没有。”霍蘩祁悄悄拉住他的衣袖,“你不是最熟大齐律了么,她们罪可至死么?”
“可。”
他低沉的一个字,让霍蘩祁心神微凛,但猜到还会有后边,果然,“也可酌情。”
那是历代君王的一套法子,好像十恶不赦之人,都可以利用这些漏洞得到豁免。从年幼时他便觉得不对,自己创造的那刑具和条例,不过是为了在杀与赦之间,找到一种公平的权衡。
他是一贯反对儒学那套迂腐之见的,亦不屑于心慈手软。不过,在心里装下一个人之后,会情不自禁,让那折戟沉沙的心为之一点一点复苏,要说如今,他才是最矛盾的那一个。
霍蘩祁道:“不如改判个终身圈禁如何?让她们坐一辈子牢。”
他的指刮过她的面颊,带起一波凉意,霍蘩祁眼睛璀璨,看得他莫名燥热,“那孤还得花钱,一辈子养着她们。”
那也是,那样,牢狱的钱花的也是他们家的。
见她拧着眉头愁眉不展,他有几分戏谑,待放了她,便自己独身上了县衙。
用了午膳,霍蘩祁又去歇晌,自打回来了这芙蓉镇之后,她愈发懒散起来。
不过今日是年节,傍晚有一顿丰盛的年饭要准备,还有明日丈夫的生辰也该准备准备了,她留夏槐在厨房忙活,另唤了几个大老粗帮工,自己则与江月溜出了大门。
芙蓉镇人烟不盛,尤其比起银陵、白城来,河畔人家更显稀落,但到了年节这一日,还是这小镇更有年味儿。
江月自幼在皇城长大,可还没见过这么多新奇玩意儿,那变戏法的,能从木匣子里凭空抓住数十只麻雀,那只麻雀是只有在芙蓉镇才能见的,还能个个排排站,点头作揖似的。
傍晚,橙辉盈满西天,大红的挂鞭噼啪地炸开,炸出满镇喜庆。
霍蘩祁拉着江月去买扇子,正逢桑田与小厮出门,他见了霍蘩祁,便出声唤了一声。
她一扭头,只见熙熙攘攘的人群里,桑田犹如鹤立鸡群似的耀眼,招手便唤“桑二哥”。
两人碰面,桑田将方才买的满篮糯米甜糕分了她一半儿,也给了江月一些零嘴儿,江月受宠若惊地收了,桑田笑问,“阿祁,你成婚了?”
霍蘩祁一怔,摸了摸头上的妇人髻,红润的脸颊一时要滴血,“啊,昨日他们……也是很突然,没请桑二哥来……”
其实即便是她有准备,也未必敢给桑田递喜帖。她才让人拿了他的小妾,于情于理,都有点难以面对他。
桑田知道她心有顾忌,笑道:“没事,等会儿我亲自上门讨一杯喜酒喝。只是阿祁重色轻友,你既成婚,不递喜帖也就罢了,与谁家成的婚,却也不让我知道,这真是……”
这个也是——谁让步微行那么身份特殊呢,霍蘩祁惭愧地直躲,“是我的错,等会儿我亲自送喜酒和糕点到桑家去,桑二哥你别嫌弃。”
“不必,我正好也顺路,等会送了你回家,正巧能见见妹夫。”
他执意要见步微行,霍蘩祁虽心有顾虑,但也不能拂了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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