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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跋绍道:“他为何不应充?魏国的王子娶秦国的公主难道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吗?”
无双笑道:“天道岂可猜测?人们以为天经地义也许反而是有违天道,若真地有那么多天经地义,世间就少了许多痛苦了。”
拓跋绍苦笑道:“你说得不错,天又怎么会如人愿呢?”他似又想起了什么伤心事,摸索着花间的酒坛道:“我的酒呢?酒在哪里?”
无双按住他的手道:“沉醉与否都无法改变既定的事实,就算你天天都能喝醉也必然会有醒的时候,而世上的事情也不会因你是否清醒而有所改变,何不学着让自己去控制它,而非让世事控制自己呢?”
拓跋绍皱起眉头:“你在教训我?”
无双笑道:“我自然不敢教训清河王,但清河王如此折磨自己,又是何苦呢?”
拓跋绍倔强地仰起头:“谁说我折磨自己?我明明是在折磨别人。”
无双笑道:“你在伤害别人的时候,却已经先伤害了自己。”
拓跋绍怔了怔,道:“你别说了,我的寝宫在前面,你扶我回去。”
无双微微一笑,真地扶起拓跋绍。
拓跋绍被无双扶着,只觉得无双甚是清香,他道:“你们长安的香料真好闻,以后我一定买上几桶,让我宫里的女人都用这种香料。”
无双笑笑不语。
拓跋绍道:“是不是长安的女人也都象你这样?要是这样,我以后的宫女也一定都要从长安找来。”
无双仍然只是笑。
拓跋绍道:“你为什么不说话?”
无双道:“你说的话都让我不知道怎么回答。”
拓跋绍便高兴起来:“人人都说你很聪明,但你却不知道怎么回答我的话,看来我比你还聪明。”
无双侧着头看他,见他苍白的脸上泛起颇为欣喜的神色,她心里一动,暗想他还似一个孩子一样,却为何要做出这样变态的事情。
她忽然看见不远处的高阁上,一个艳丽无匹的妇人正向着他们张望,她似已经站在那里很久了,看她的服饰明明便应该是魏国的皇后,然而她脸上的神情却颇为冷漠,似乎拓跋绍全与她无关。
无双道:“你母亲在看你呢!”
拓跋绍头也不回地道:“我知道。”
无双道:“你父亲和母亲真奇怪,你父亲打你的时候,你母亲都不阻止吗?”
拓跋绍淡淡地道:“为什么母亲要阻止?”
无双想了想:“许多人家都是这样,父亲责打儿子的时候,母亲就会在旁边阻止,因为母亲比父亲更加疼爱自己的孩子。”
拓跋绍道:“你怎么知道?难道你父亲也责打你吗?”
无双道:“我父亲从未责打过我,而且我刚刚出生不久,我母亲就死去了。”
拓跋绍道:“那不更好?我也很想我母亲死,可是她却一直活着,而且我觉得就算我死了,她也还会活下去。”
无双一怔:“你为何会希望自己的母亲死?”
拓跋绍默然,无双觉得他的神情看起来悲伤得就要哭了,然而他却忽然笑了起来:“因为我是一个魔鬼,宫人们都在背后说我一定是魔鬼投胎的。他们以为我不知道,其实他们说的每一句话我都知道。你知不知道,不仅他们是这样想,连我的母亲也一样认为我是魔鬼,她比任何人都要更加讨厌我,所以我也很讨厌她,不久讨厌她,也讨厌我的父亲。我并不想来到这个世间,他们却要生下我,为什么在生我以前不先问我一下呢?”
第三卷 双城记 第六节
拓跋绍很快便睡着了,无双怔怔地坐在他旁边,只觉得这少年颇为古怪,到底哪里古怪,却又说不上来。
有一瞬间,她似在他身上看到一团桔红色的光芒,再仔细看时,却又不见了。
“辉光!”这个词下意识地涌入她的脑中。
流火和紫羽都说过她的身上有那迦族的银白色辉光,可是她现在已经是一个普通的女人,无法看到辉光,但她确又觉得自己似乎真地在这少年的身上看见了桔红色的光芒。
只有八部众的人才有辉光,难道这少年并不是普通人?
她揉了揉眼睛,定睛去看拓跋绍,看不见光芒了,或者只是错觉。
一个宫女静悄悄地走进来,施了一礼:“请公主晋见皇后。”
无双点了点头,跟着那宫女向着刚才的高阁而去。走到阁外,见高阁上挂着一块牌篇,上写孤寒阁三个字,皇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