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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侯虎振臂疾呼,难以弹压混乱的局面。崇军被火光映照着,裸现在明处,成了商军的活靶子,乱箭飞来,倒下一片尸体,凄厉的嘶叫如鬼哭狼嚎。商军阵伍整齐,包围圈越裹越小,战车和铁骑组成一道铜墙铁壁,让混乱的崇军插翅难飞,只有在自己点起的大火里团团打转,如同掉进火堆的鱼儿,四处蹿跳。
崇侯虎的战马被火燎了尾巴,尥起蹶子,差点儿把他掀下战车。他稳住惊魂,瞅准火光稀疏处,好容易杀开一条血路,在一班亲信掩护下,冲出包围圈,试想溜回城去。他喝住车马,惊魂未定,城头上陡起一声战鼓,吼起一片喊杀,吓得他连人带车滚翻在地。
城头碉楼上,高竖一面商字大纛,在夜空中猎猎飘扬。
大元帅子辛金冠束发,红袍飘逸,甲胄耀眼,傲然站在大纛下,轻挥战刀,下令放箭!
弓箭手出列,一字长蛇,带着火苗的箭镞密如飞蝗,城墙下顿时变成一片火海。
崇侯虎和那些护卫中了火箭,烧灼得嗷嗷嘶叫,好似野狗狂吠。
崇侯虎一目中箭,伏地求饶:“大帅饶命,大帅……饶命……”
大元帅子辛威严吼道:“你这条狗命还值钱吗?本帅问你要死还是要降?”
崇侯虎叩头如同捣蒜,诺诺连声:“败将愿降,败将愿降……”
严整的商军,顿时排成长蛇阵列。
锋利的矛戈,架起人字长廊。成千上万的俘虏,被威武的商军驱赶着,用绳索拴成一串,聚集到一个巨大的土坑前,等待坑杀活埋。
荒野上,黄土筑起高高的祭坛,遍插商字大旗。
“呜——呜——呜——”摄人心魄的角号骤然响起。
�“大�——元——帅——到——大——元——帅——到——”
荒野在片刻死寂。
流云在瞬间凝固。
军阵闪开,霍然成道。黑龙马扬鬃尥蹄,骑在马上的大元帅威武剽悍,神情傲慢。他轻蔑地环视遍野战俘,轻扬马鞭,跃上祭坛。
恶来挥动令旗,惊天动地的鼙鼓赫然响起,其声如鬼魅招魂。
随军的大祭司,周身布缕绳头,脑门顶着玉冠,插着三根长长的野鸡毛。
大祭司手举铜铃一声嘶吼,一群头戴傩面、遍体涂彩的巫师围着火堆狂舞狂啸,一片鬼哭狼嚎。
武士们举着矛戈利刃,将战俘一批批赶下土坑,就像驱赶一群送死的牛羊,凶残而又野蛮。土坑里顿时响起凄烈的哭叫和悲呼,把低垂的乌云都撕裂了。
大元帅子辛威严地端坐在祭坛上,铁着面孔,毫不动容。
崇侯虎被按趴在祭坛下,他脖颈上架着四把矛戟,一只眼成了血窟窿,一只眼充满仇恨、哀怨和无奈。
土坑里发出悲天悯人的呼号:“崇侯,救救我们吧!救救我们吧!崇侯……”
崇侯虎一阵阵战栗,终于匍匐滚爬着向前挪动,朝着祭坛叩头求饶:“恳求大元帅,任杀任剐,罪臣一人承担!大元帅若肯宽恕崇国将士和百姓,罪臣甘愿当牛做马,效忠商王,岁岁纳贡,永不谋反!”
子辛愤然骂道:“叛臣逆子,你也有叩头求饶的时候呀?你背信弃义,叛逆谋反,你算什么东西?本帅奉王命讨伐叛臣,曾经施以恩泽,宽宏容忍,给你修正过失的机会。可是你把朝廷的宽容看成软弱,把本帅的忍耐当做无能。阳奉阴违,出尔反尔,无视朝廷,辱骂本帅,袭击王师,反形毕露!不杀你不足以整肃朝廷法纪,不诛你九族难以警示天下!你洒几滴猫尿,本帅就相信你的谎言吗?”
崇侯虎朝着子辛叩头不止,血溅黄土,其状如断了脊梁的癞皮狗,失声如咽:“罪臣胆敢挑衅王师,理当千刀万剐!罪臣死不足惜,但不愿牵连将士和百姓,如果大帅肯指缝泄恩,留罪臣一条狗命,罪臣对天盟誓,再敢谋反,神鬼不容!”
他抬起胳膊,朝武士的快刀上猛然一劈,一只断臂滚落在地上。
参军护尉费仲被子辛视为智囊,他自己说脖子上那颗脑袋都是替子辛长的。这次随军参赞军务,自然更要多用一分心思。他看到子辛坑杀崇人,还要将崇侯虎诛灭九族,唯恐激起民变。赶忙上前,附耳劝道:
“大帅,边民性暴,只可杀一儆百,万勿罪及无辜啊!”
子辛傲然站起,凛然冷笑:“费将军担心本帅有失天道吗?本帅不过是想让所有的崇人明白,是他们的首领犯上作乱,把耕种收获抛于脑后,而把劳役和榨取加于小民一身;不为朝廷守土镇边,倒把掳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