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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骑马急驰的人,和大山叠成剪影。
紫岚浮动,霞霭升腾。
飞瀑流泉,移步成景。
匆匆赶路的人,似乎顾不得沿途景色,遇到坦途急驰一程,山道崎岖时小心攀登,他们心里的焦虑,好像延伸了路程的遥远。
日落时分,他们刚刚翻过一座高山,又面临一道峡谷,已经是人困马乏了。但是,却没有下马歇息的迹象。
姜邝年轻,经得住鞍马劳顿。他担心父侯年老体衰,已经在马背上颠簸了将近一天一夜,浑身筋骨恐怕都要被颠碎了。他当然明白目前面临的险境,刀已经架到脖子上了,就在屠夫发力的瞬间,他们要完成一场拯救生命的伟业!这是一场殊死的抗争,一场搏命的较量,如同在和死神赛跑,在虎口里夺命!千钧一发,在此一举!固然,这是一场冒险,置王命于不顾的冒险,将会面临株连九族的冒险,亡国灭种的冒险!然而,从父侯凝结如冰的面孔上,他看到了一种庄严,那是做人的庄严,不畏强暴的庄严,宁死不屈的庄严,张扬天道大义的庄严!东鲁固然力量单薄,难以和商王抗衡,但是绝不能做任人宰割的羔羊,绝不能跪在商王面前苟且偷生!父侯带领自己去有苏国成亲,决不是一家私利,而是极其伟壮的豪迈举动!如果一个侯爷连自家儿媳都保不住,而要俯首听命地送到京城去讨好商王,那他这个侯爷的尊严何在?他这个侯爷还能在他的领地里挺直腰杆发号施令吗?这样做的结果哪怕是身首异处、血染黄土,他的百姓们也会敬仰他、追随他,为了生存为了尊严而奋起反抗!
父侯是用行动用生命为他的部族做出表率呀!
倘若人不畏死,天下还有什么可怕的呢?
姜邝在理解了父侯的决策之后,有种豪迈、伟壮便在血脉里油然而生,感到顷刻间长大了。
他仍旧担心父侯的身体,在跨过深涧的时候勒住马头,探询地说:“父侯,有苏国还有多远?”
九侯放缓马蹄,话语十分凝重:“翻过九架大山,蹚过九条深沟,那里有千顷沃野!邝儿,你记住,这里都是东鲁的疆域,这里的百姓都是东鲁的父老乡亲。你将来做了侯爷,生要为万民顶天立地,死要为万民肝脑涂地!”
姜邝郑重地说:“孩儿牢记父亲教诲,定将部族安危铭刻在心!”
九侯满意地看他一眼,拍马跃过深涧。
正走着,山路上有条巨蟒横在路上,檩木粗细,盘绕着如同土梁,探着脑袋,吞吐着舌信,目如幽火,森然可怖。战马尥起蹶子,嘶声长叫,不肯向前。
姜邝跳下马背,拔刀上前,蟒蛇身子一甩,竟然腾空跃起,伸长脑袋扑将过来!他举刀砍去,正中蛇颈,只见蹿起一股腥血,蛇头滚落地上。那蛇身还在蠕动,弓起来如巨藤一般依然挡住山路。他举刀奋砍,将蟒蛇斩成数段,化成一片血泊……
前行不到三里,忽见一片林莽,黑压压阴森森的不辨路径。姜邝牵马寻路,蓦然林木萧萧,眼前刮起一阵阴风,呼啦啦蹿跳出一头金钱豹来!那豹子站在一块巨石上,二目如灯盏,张口如血盆,呼呼喘气,狰狞可怖,伺机扑来,姜邝弯弓搭箭,正中其额,豹子嘶吼一声,纵身跳起,扑将过来!
姜邝闪身一跳,被豹爪抓住臂膀,踉跄倒地。他就地翻滚,猛搏豹腿,终于将其掀翻,骑上豹背,举拳猛打。豹子前额中箭,扑腾不起,他乘势将豹子扛起,大吼一声扔下悬崖……
父子二人转过一道山弯,前边地势渐渐平缓,这时夜色渐渐重了,肚肠里饥渴难熬。九侯便找了片背风地方,拢柴点火,啃食干粮。
篝火冒着青烟,燎起火舌,映出一片暖意,映出两张庄严的面孔。
九侯解开皮囊,饮了几口酒,向姜邝投去赞许的目光,说:“孩子,你长大了!东鲁交到你手上,老父可以放心了!”
姜邝揉揉身上的伤口,没有说话。
九侯又饮下几口酒,接着说:“我们的祖先个个都是英雄好汉!很早以前,天塌了东南,地陷了西北,女娲娘娘炼五彩石补天,斩恶龙足顶起天柱。天下人死绝了,女娲娘娘用黄土抟人,繁衍子孙。后来,天上有十个太阳,羿爷射掉九个剩下一个,人间才逃脱苦难。再后来,神农爷见天下闹饥荒,就种出五谷让人们充饥度日。就说这火吧,是炎帝爷从天神那里偷来的!再后来,天下江河发大水,大禹王就带领百姓凿龙门疏九河,换来人间太平……可是后来,就出了坏�人……”�
姜邝听得入神,问:“父亲,上天为何不派英雄除尽人间妖孽呢?任凭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