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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关氏在背后看得真切,一步跨过来,小声惊叫道:“灵芝,你,你这是干什么?”
灵芝不说话,掂了掂杀猪刀,把长刀放下,又拣了一把锋利的剔骨小刀悄悄揣到腰里,拿衣襟盖上。
赵关氏拦住灵芝,白了脸:“灵芝,你,你不要命了?”
灵芝压低颤抖的声音说:“我想要命,可这一去,怕是要不了命了!”说着横了心准备往外走。
赵关氏死死拉住灵芝:“灵芝,不能去呀!你忘了你阿玛是怎么去的,又是怎么回来的?”
只一句话,就把灵芝的恐惧给驱散了,她的心狠上来,眼里冒出了蓝光。
赵关氏一见灵芝眼里不要命的神情身子就不由自主地哆嗦起来,哭道:“灵芝!你可不能不要命啊!”
白凤吾等得心焦,在院子里催促道:“侄儿媳妇,又不是上花轿,怎么磨蹭起来没个完哪?你要等着日本皇军亲自来请吗?”
灵芝冲院子里说:“好嘞,老叔,我把家里打点一下,喏,这就好啦!”
赵关氏恐惧地围着灵芝团团转,不停地搓着手说:“这可怎么办?这可怎么办?我去,我去吧!灵芝,我早就该死了……”
白凤吾在外面听得赵关氏想去,鄙视一笑,高声说:“嫂子,你笨手笨脚,误了事儿皇军可不要别的,只管要脑袋呀!”
灵芝的心顶着刀尖儿旋转了一会儿,想了想,小声安慰赵关氏说:“讷,你放心,去归去,我不会专往刀尖儿上触。”说着,走到灶前,抓了一把锅灰用手搓了搓抹到脸和脖子上,又把头拱进灶边的草垛里蹭着,直到头发乱了,沾了一头草屑,不复有一点女人的姿色,才轻声说:“讷,你看……这样,你还不放心吗?”
白凤吾在外面等得万分不耐烦了:“侄儿媳妇,痛快儿的吧!晚了,不说你的脑袋没了,还连带着我哪!”
灵芝摸了摸腰里的剔骨刀,对白凤吾说:“噢,来了来了。”便和白凤吾一齐出了院子。赵关氏吓得变了形的脸追上来,把自己老年人的褂子脱下来,换到了灵芝身上,灵芝就像一个上了年纪的穷婆子那样走在白凤吾前头,拐进了白家大院。
眼见得灵芝如此听话地进了白家,白凤吾简直心花怒放!只是,他嫌灵芝的脸弄得太脏,衣服太旧,遮蔽了她向日葵一样的健康姿色,看起来简直像个上了年纪的穷婆子,这个样子明摆着让“皇军”恶心嘛!他敏感地发现灵芝刚进院子,在院子里散步的那个日本人就厌恶地躲开了,进了屋子。白凤吾马上在心里窃笑起来:嘿!一会儿你们就知道她的俊相了!马上亲手打了一盆洗脸水,逼老婆子拿出了珍贵的香胰子,闪亮着眼睛对灵芝说:“侄儿媳妇,快洗洗!洗洗吧!皇军到香炉村,见出奉的娘儿们脖子黑,差点要了她的命哩!”见灵芝不动,又热烈道:“你洗洗干净,再换上秀鸾的衣裳,咱体体面面地给皇军做饭可好着哩!”
灵芝央求说:“老叔,做完了饭我就走哩!文举在家没人照看怕不行。”
白凤吾心里说:“走?小鼻子他让你走吗?”嘴里却虚应道:“好好好,做完了饭你就走。”见灵芝疑虑,又补充:“你看看,王道玉的妈,到道了的婆婆一会儿都来给皇军做饭,这是出奉,家家户户的事儿!你出了奉,也就顶了文举的劳工,要不,文举能出劳工?出不了劳工就得出钱,出大钱!”
“老叔,做完了饭我就回家,这话,你可说定了?”
白凤吾一口咬定:“那还用说?你出了奉,赵家就既不用出钱,也用不着出劳工了!我这全都是为赵家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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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静的鸭绿江》28(3)
灵芝狐疑地看着白凤吾,见他说得斩钉截铁,也许乡里乡亲,他真的是替赵家着想?灵芝一边想着,一边迟疑地走近院中间的青石碾,碾盘上放着白凤吾新打的洗脸水。
白家的脸盆是拿十只上好的锡酒壶跟对岸朝鲜人家换的铜盆,在白家,这只铜盆是白凤吾专用,别人绝不许碰一碰,今天这铜盆破例端给灵芝用……灵芝看着水中的黄澄澄的铜盆底儿,盆底儿上是一朵雕镂的荷花……她打量着盆底的花儿,不知不觉弯了腰,腰中锐利的剔骨刀尖儿就穿透了偏襟褂子,从背地里斜刺出来。白凤吾眼尖,他顾不得体统,上前一把撩开灵芝的衣襟……顿时张口结舌,仿佛喉咙里卡了鹅蛋,噎得白凤吾眼珠子在眼眶里直打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