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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不幸,人的重量连同加速度,配合嗑到桩子上的角度,让他的左手臂骨折了,而且不是打上石膏和夹板回家静养的小情况,医生冲他们两手一摊,说杨秦这胳膊得要做手术。
杨妈妈看儿子疼得鼻涕眼泪一把抓,心疼的很,却又被告知这手术还不能立刻做,要等等,等骨折的部位消肿才行。这怎么着也得有个五天十天的功夫,眼见得杨秦这个新年是回不了家,不得不在医院里过元旦了。
年末的这一天,父母带着妹妹来陪了他一整个白天,临近傍晚得去老人家里吃团圆饭,只好依依不舍地走了。这一下人去楼空,偌大的病房一下子安静下来。他也躺不定,浑身难受,溜去护士站探头探脑,最终被不堪其扰的护士小姐姐打发去食堂里看跨年晚会。
在那里,他认识了一个小女孩。
领他去的护士小姐姐喊他“关关”。杨秦这会儿的年纪,正属于表面上对女性充满不屑,背地里对女性充满好奇的阶段。他的眼睛在关关稀疏的马尾辫和护士小姐姐的翘鼻头之间来回看了半天,一点也不希望护士小姐姐把他丢给一个芦柴棒。
护士小姐姐没理他的不情不愿,说道:“这是关关,你们年纪一样大,好好玩,我继续回去值班。”最终杨秦还是被护士小姐姐拉扯过去了,坐在板凳上之后他才吃惊地看清楚了,关关的眼睛上覆着纱布。
食堂里闹闹嚷嚷的,关关却一动不动地坐着,就好像她不仅是看不见,连同耳朵也聋了,肢体也瘫痪了似的。杨秦悄悄打量她,觉得他们俩完全不像是同龄人。关关整个人都瘦瘦小小的,从个头到胖瘦甚至比妹妹杨晋还小号了一个码,露出蓝白条病人服袖口的手腕细得仿佛一掰就碎了。节目很无聊,身边的人也闷不吭声,但总归要与人斗其乐无穷,杨秦就去同关关搭话,说了十句也没有反应,几乎真要以为他是个聋哑人了。一场下来基本就是杨秦在说单口相声,他说十句,关关好赖能答上一句。
杨秦却不恼,也早把护士小姐姐抛到了脑后。
他想起了自己的妹妹来。杨晋有一阵子身体特别虚弱,动辄生病,经常住院,发起高烧来水米不进,往日里活泼泼的小姑娘变得蔫蔫的,不说话也不动,缩在哥哥的怀里就像一只飞不起来的小雏鸟。
不等晚会结束,杨秦就跟着关关跑了。他是一个哥哥,照顾弱小就是他的天命,况且骨折的左手臂真的很疼啊,睡不着。
接下来等着手臂消肿的个把星期里,只要没事他就往关关的病房跑。隔几天等到爸妈再来看他的时候,他就要爸妈把自己画画的画板颜料都带过来。他坐在关关的床边,花了两天时间给关关画了一幅画,留给了关关。
可惜直到他手术结束出了院,都没有看到关关的眼睛好起来。
这大约是一种巧合,天底下的巧合非常多。
这件事他给杨晋讲过,许是当哥哥当惯了,在那十余天里他把小女孩当成了妹妹,把自己当成了哥哥。
十几年过去了,一段短短的住院经历实在称不上有什么刻骨铭心,很多细节他都已经模糊。但他还清楚地记得,在他和关关一起玩的那半个月里,他从来没有见过任何一个人来看望过他。离开医院之后,杨秦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关关也许是被遗弃,也许亲人都已故去。那么就算眼睛能好起来,一个小姑娘又能去哪里,要怎样生活呢?
他后来再也没见过关关了,甚至连小女孩的大名到底叫什么都不知道。
“没必要,咱真的没必要。”休息室里,经纪人还在絮絮叨叨地抱怨,“你这清清白白没有黑点的……啊,难道是卖惨固粉?”
话说出来,经纪人自己都觉得有点滑稽,郑桐木笑起来:“是想固粉,固一个人的粉。”他竖起一根手指头。
“上次你直接去联系的那个,恩人,啊,对吧,我知道……哎,你的情况我理解,很理解,非常理解。我挺喜欢你的,你带着特省心,你是我的金主爸爸,就是下次你好歹提前跟我说一声呗,我好配合你。你看之前那次不就挺好的,皆大欢喜。现在你打开wb,看看这,这次你要先打招呼了,我给你做好万全准备,现在热搜榜能只是第六吗?”
“那接下来的事,我现在提前给你打个招呼?”
“好啊。不是,哎,等一下,你先说说看,我再看能不能应。”
闭关一个星期之后,杨秦拿出了一份初稿,跟张一格还有工作室里的骨干一起讨论了三轮,又接着闭关了一个星期。
修改稿子期间,他又一个人去过星空传媒总部找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