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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珊愣了一下,却没有生气;只是意有所指地问:“你在害怕什么?”
文措抿着唇说:“我害怕我会忍不住动手。”
江珊脸色终于变了,“果然是很特别。”
“没事的话我就走了。”文措转身准备离开。
江珊在她身后幽幽说了一句:“你知道我有多喜欢他吗?”
“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文措走了两步,想了想又回头:“走吧;你想和我说什么一次说清楚。”
和一般的剧情一样;江珊用文艺而忧伤的口吻讲述了她多年的爱而不得;文措本身也是个感性的人;这要是小说;她指不定就看哭了。
可她故事里的主角是陆远;文措实在没办法拿出那种文艺情怀。
“……”
“有一年我去给我们班拉赞助,摔断了腿;我宿舍在六楼,伤筋动骨一百天,近三个月的时间,几乎每天都是陆远来背我上课下课。”江珊凝视着远方,缓缓说道:“就是这样的陆远,我等了这么多年。”
文措安静地听她讲述着学生时代的陆远,她像个画家一样,闭着眼睛轻轻勾勒着形态,一笔一划,越来越有血肉的陆远渐渐在她脑海里出现。
一个善良的、古怪的、固执的、认真的、有点小脾气、灿烂得像太阳的年轻男人。不同于万里内敛沉默却处处散发着男人味,陆远身上所有好的品质几乎都要用很久的时间才能感受出来。她很庆幸,自己居然耐心地去发现了那些比什么都还要珍贵的好品质。
第一眼看到陆远,文措只能想到“*丝”这个网络词语去形容他。
想到这里,文措忍不住轻轻笑出了声。
江珊的回忆被文措这声突兀的笑声打断,“你笑什么?”
“没有,只是想到了一些事。”文措说:“谢谢你向我讲述过去的陆远,突然有种离他很近的感觉。”
“我没有要和你讲陆远的过去,我是……”
文措打断了江珊急切的解释,“无论你是什么目的,我都只当做这样。”说完,文措笑了笑。
江珊眨巴着眼睛,眨着眨着眼睛里就有了泪水,“文小姐,你心里还有别人,别用生命去束缚陆远。你也明白的,他对待你们这样的人总是没办法说出拒绝。”
这是文措第二次听到“你们这样的人”这样的话,可比起陆远说,江珊说出来居然对她一点杀伤力都没有。
“那你呢?”文措说:“你分清了吗?你到底是爱着陆远,还是爱着自己深爱陆远的样子?”
文措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就让江珊脸上原本自在的表情彻底僵住。
文措说:“我走不出过去,是因为我得到的过去太短暂,因为短暂才一分一秒都记得清楚;你走不出过去,是因为你好胜心强,求而不得。”
江珊被她教训了,很不服气:“我和他认识那么久,你又知道什么?”
文措低下头去,沉默了许久,最后才一字一顿地说:“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如果喜欢一个人,他开心才是我最大的收获。如果有一天他要我离开,我就会离开他。这是对喜欢的人最基本的尊重。”
江珊被文措的话说得完全愣住了。作为一个心理学留澳博士,参加过那么多国际演讲和会议的女博士,她居然觉得从风度到口才通通都输给了文措这个自杀过十几次的女病人。
当她说“如果有一天他要我离开,我就会离开他。这是对喜欢的人最基本的尊重”的时候,她突然想起了那天也是在医院,陆远微笑着对她说的那句“江珊,喜欢一个人并不是一定要得到”。
有那么一瞬间,江珊心底建立许久的王国突然崩塌了。这感觉就像做了几十年的研究,读了无数的书,发表了无数篇论文,所有人都快要认可她理论的时候,突然有人对她说:你做的一切都是错的。
她无法接受,也无法认同,甚至她害怕去看别人提出的理由。如果人生的信仰都失去了,她还继续下去又有什么意义?
文措云淡风清的样子让江珊非常不服气。她紧紧攥握着自己的手心,指甲刺入掌心的肉也浑然不觉:“你以为你有什么资格向我说教?”
对于江珊这样的天之骄女,她不怕困难不怕希望渺茫,最怕的是努力过后的失败。尤其是输给她认为的不如她的人。
不论从哪方面来说,她和陆远都更加般配。
“陆远是个‘治愈专家’,一直在研究失恋自杀群体,对你的注意不过是因为你不断在实施自杀行为。如果今天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