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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轻咳。
田絮脚尖一动,就要上前替他抚背,却被立他身后的路全抢了先。
推开路全的手,皇帝掩唇咳了一阵,突然眼眸不抬问道:“是那一晚吧?”
田絮一愣,不确定他是否是同自己说话,见她不回答,皇帝很快又补充道:“朕撞上的那晚。”
明白过他问冯良义的事,田絮心一虚,低下头小声解释道:“嗯,就是那晚,那天急着问路,他非一口咬定是要去青楼当姑娘,还说长得丑,不配当他的洗脚丫头,实受不了,嫌他罗嗦才出手、出手打了他……”
眼眸不抬,拿起一份折子手中,久久没有翻动,皇帝面色如常,转脸道:“路全,传朕旨意,即日起京城大小青楼妓院但凡烟花之地,不准接冯良义的生意,哪家若私自放他进门,直接查封。”
路全一愣,目露惊讶,神色微妙地看了一眼田絮,连忙应了。等他下去,皇帝才翻开一份折子,只扫了一眼便撂到一旁,皱了眉再伸手去翻第二份。
沉默了一会儿,田絮轻轻道:“是……为报仇吗?”
翻折子的手顿住,屋内很静,窗户只开了一半,空气很好,有喜鹊树上嬉戏。皇帝坐案前,一手搁桌上,一手搭膝盖上,并不抬眼看她,眸中却有一丝疲倦,语气听不出起伏道:“也出去吧。”
田絮一怔,突然有些失落,依言垂目矮身行礼:“民女告退。”
走出三步,停下来,回身快步走到一旁的衣架旁,取下一件披风罩他身上,轻却快速地说道,“既是告了假,便好好休息吧,好不容易才退的烧。这茶端下去了,待会儿卫公公来了让他给上热的,保重,走了。”说罢拣了桌上的茶碗就走,手却被他一把抓住。
“田絮……”他突然握着她的手,抬起一双漆黑的眸子:“很意吗,意朕说丑?”
她被他猝不及防抓的一抖,冷茶溅出来两三滴手背,田絮盯着那只白净到没有一丝色彩的茶碗,垂眼道:“民女不敢。”
眉心微微一蹙,他伸了另一只手来,将茶碗从她手中拿出来,放回桌上,左手仍旧握了她的手掌没有松开。
他的手很白,几乎比她的还要白,还要细嫩,田絮看着那只好看的手,沉默片刻,低声道:“皇上,不知这是否意,只是这几天常常会想,皇上那日说和小环是刁主与恶仆,一个绿豆,一个王八,那既然是绿豆,抢了这颗绿豆的皇上,又是什么呢?”
他的眼光闪烁了一下,唇动了动,最终没有说话。田絮苦笑,深吸一口气,终于抬目直视他:“民女说这些,并不是拐着弯骂皇上是王八,只是想同皇上讲一个道理,皇上觉得佟贵妃美,本是无可厚非,因佟贵妃确实天姿国色当得起皇上那一句‘最美好’,民女从来有自知之明,知道以的长相这宫中皇上眼中都算不得什么,入宫非本意,本也没想过要争什么,皇上可以嫌弃的长相,可以用绿豆或王八来形容,这些都不意,甚至也可以说不漂亮甚至很丑,却不可以……却不可以说及不上另一个女,因为田絮,并不想同任何比。”这的确是她的心结,入宫为妃非她本意,她拒绝不了,唯有妥协了,但既然他心中有,并看不上她,何苦还要留下她困她笼子里。
从他手中抽回手,退后两步,跪地上,深深地下拜,诚恳道:“求皇上放出宫吧,民女定当感恩戴德,念皇上一生。”
沉默了许久,皇帝俯身看向她,眼神有些疲倦:“朕对芸珍……并非以为的那样。”
田絮不语,先时大家都说他独爱贵妃,她便也以为是,后来亲眼见他当面斥那女子,堪称冷酷无情,她便以为他不爱那女子,时至今日,看过那惋惜的神情,听过那怅然一叹,亲眼所见那深邃的迷恋的目光,那随风入耳深刻清晰的“最美好”三字,她已搞不清楚他到底对那女子的态度了,也不想去搞清楚。感情太累太复杂,那一生太伤,今生不肯再碰,所有的烦恼,从来就是过去就忘,田絮不关心其他,只愿自己快乐。
俯身盯着她过分沉默和坚持的脸,皇帝道:“朕从没有碰过芸珍。”
猛地抬目,惊讶不能自抑,田絮傻傻地仰头望着他,她听得懂他的话,却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么看不懂过一个。
起身缓步走到她面前,皇帝慢慢蹲她面前,与她平齐:“朕可与同床而卧共被而眠,却不能容芸珍近身,可见美貌与否于朕并不看重,朕说不嫌,便是真的不意,何况这世间若言美貌,又有谁可及得上朕……即便贵妃再美,朕卧榻之侧,终只一而已。”
他说的那般自然平静,田絮手脚颤抖,